第七八章 威海的規劃

1639年4月20日,漢洲東部,威海(今澳洲凱恩斯市)。

孔祥林放下鋤頭,接過自己的柔佛妻子遞過來的木盆,放在一個石台上,然後雙手捧著水洗了一把臉,隨後拿起旁邊的衣服胡亂擦了擦。

“吃……飯。”柔佛妻子笑著將一大碗紅薯玉米粥盛給他。

在農田裏勞累了一天,腹中也著實餓了,孔祥林三口兩口地將碗裏的紅薯吃完,隨後又將半碗的玉米粥舔幹凈。漢洲本土稻米、小麥產量低下,而因為與荷蘭人爆發戰爭,外購的小麥和新鄉堡產的稻米,便無法輸入至位於漢洲東部的威海。所以,這裏的兩千多民眾基本上以土豆、玉米、高粱等粗糧為主,輔以少量積存的稻米和小麥。

紅薯、土豆雖然能填飽肚子,但吃多了,難免會有些脹氣,屁多。但對於兩三年前,還處於饑餓瀕死的移民來說,只要能讓肚子鼓起了,讓自己不感到饑餓,似乎也相對滿足了。城裏的大人們不是說了嘛,這兩年先種植一些易於生長的農作物,待將地力將養好了,就可以試著種植稻谷和小麥。估計那個時候,就不至於天天紅薯土豆加玉米糊糊了。

“孔祥林,孔祥林!”正在吃第二碗飯的時候,院子外面傳來粗獷的喊聲。

“咋了,喊我做甚?”孔祥林端著碗,看著村屯裏的鄉兵小隊長胡寬從院門走了進來。

“明天開始,輪到你去鄉兵服役了。”胡寬幾步走到孔祥林身旁,坐到一個木凳上,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時間是一周,記得穿上鄉兵服,還有,帶上你的刀。明天一早,跟著我去石壩鄉報到。可不要晚了!”

“一周呀!”孔祥林有些猶疑,“一周的時間,地裏咋辦呢。家裏孩子才一歲,婆娘還要看著他。”

“你也是來漢洲的老人了,怎的還還如此墨跡!再說了,就一周時間,地裏的草還會把莊稼都蓋了?”胡寬接過孔祥林柔佛妻子遞過來的一碗水,仰頭喝下,“哎呀,這怎麽使得。水裏還放糖了!給我弄晚白水就可以了,糖留著給孩子吃。”

孔祥林柔佛妻子笑了笑,回身進屋又去倒水。

“你地裏有活,誰家地裏沒活呀!鄉兵訓練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你應該知道。”胡寬說道:“威海周邊,就我們兩千來人,要是哪個發狂的土著沖到我們村,我們該如何應對?就算那些又傻又笨的土著不來,那要是荷蘭紅毛鬼闖了來,誰來保護我們的家小,保護我們的土地!”

“好了,好了!”孔祥林說道:“去,去,去!我這不是一時舍不得放下地裏的活嘛。這該死的荷蘭紅毛鬼,就是見不得我們漢洲人吃飽飯,過好日子。……對了,三月間傳來的消息不是說,我們漢洲的水師破了荷蘭人一個小城嘛,擄回來好幾百人。最近還有沒有好的消息傳到我們威海?”

“沒有。不過,我們漢洲的齊統領率領大部分船只去了大明,應該要拉回不少我們明人來這裏。這個算不算好消息?”胡寬說道。

“這咋不算好消息呢!”孔祥林笑著說道:“咱們明人多了,可不就更能在這荒僻大陸站住腳了。”

“哎,怎麽還稱呼自己為明人。”胡寬嚴肅地說道:“咱們威海的王大人不是說了嘛,現在我們都是漢洲人。”

“我們現在是漢洲人呀。”孔祥林不以為然地說道:“可咱們不都是來自大明嘛,自然也是明人呀!”

“咱們是來自大明,可咱們大明朝廷,在我們差點餓死在路邊的時候,不管不顧!”胡寬沉聲說道:“這個朝廷,我早就不認了!”

“是呀,那個爛到底的朝廷,我也不認。可我們的根,終究在那裏。”

“狗屁的根!”胡寬罵道:“老子的根現在可是在漢洲!老子的妻兒,老子的屋宅,還有老子的土地,這才是老子的根!”

……

“這次從新鄉堡帶來了五十多噸稻米,你可以拿出部分,將其分與威海所有民眾,剩下的暫存與府庫之中。”齊天對著威海堡指揮王振良輕聲說道:“但分配時候,注意要做到公正和公平,切不可讓民眾對你等有所猜忌。”

“大總管,你就放心吧。”王振良面帶喜色地說道:“我正發愁威海的稻米和小麥庫存不多,這要是再過些日子沒有外來支援的話,我這邊的糧食管制恐怕還無法進行下去了。你是不知道,這紅薯土豆吃多了,肚子呀每天都是脹的,但時間沒過多久,又會感到餓!”

“戰事一起,我們漢洲所有民眾都跟著受苦。”齊天苦笑道:“未來一段時日,情形會好許多。荷蘭人將漢洲本土和新鄉堡的封鎖撤除,極大的緩解了我們的壓力。以後,幾個地方的物資轉運會陸續正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