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美洲的外來者

1678年5月12日,北美西海岸。

“風波”號機帆船借助著強勁的加利福尼亞寒流,沿著北美西海岸,飛速地向南行駛。為了節約燃料,船上的蒸汽機並沒有打開,僅憑幾面主帆,便跑出了12節的速度。算算距離,估計再有六七日的功夫,就能抵達北緯二十度,然後便可以掉頭向西,順著北赤道暖流,返回威夷島(今夏威夷瓦胡島)。

一個月前,“風波”號脫離風暴區後,在所在海域停留徘徊兩日,搜索一番,未發現其他兩艘機帆船後,便徑直朝北美西海岸駛去。

然而,船上的領航員在測算方位時,出現了小小的失誤,使得“風波”號的航向有些稍稍偏北。待抵近北美大陸海岸時,發現已接近北緯五十度左右。

隨後,“風波”號沿著海岸線向南行駛,一路尋找合適的登陸點。數日後,選擇了一座狹長島嶼(溫哥華島)的南端作為移民定居點。

這座島嶼被中部的巨大山脈分為東西兩部分,兩岸都以低地為主,其中面朝北美大陸的東海岸相對於接近太平洋的西海岸地勢較為平坦。但西海岸線有許多海灣、峽灣等,相當適宜作為海港。

據探索艦隊提供的考察資料顯示,這座島的內陸地區有許多河流與湖泊,氣候溫和,舒適宜人。更為難得的是,島上擁有極為豐富的林木資源,其中生活著大量的狐狸、貂鼠、松鼠、海狸、海獺等小動物。這些動物身上的皮毛,對剛剛抵達此處的移民而言,儼然就是一枚枚移動的金銀貨幣。

在稍稍安頓好七十多名移民後,“風波”號隨即駛離了這座被命名為撫遠堡(今溫哥華島維多利亞市)的移民點,踏上了準備返回琉球的行程。

“距離海岸太近了,這樣很容易遇到沿岸礁石和小島,尤其到了夜間視線不清的情況下,更容易出現不可測的事故。”艦長覃善祥放下望遠鏡,轉頭向航海長命令道:“航向偏西兩度,與海岸保持三十到四十公裏的距離。”

“是,長官。”航海長儲世勇大聲地應諾道。

“距離海岸線太遠,我們發送聯絡信號,岸上的人就未必能聽得到了。”大副甄傑文輕聲提醒道。

“不管那麽多,安全為先!”覃善祥搖搖頭說道:“而且,有沒有可能另外兩艘艦船抵達的位置比我們更要靠北呢?”

“不會吧。”甄傑文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們停靠登陸的地點已經接近北緯五十度了,若是另外兩艘艦船被風暴吹到更北邊,那豈不是要接近極地位置了。那裏的氣候酷寒,環境惡劣,對新到移民可不怎麽友好!”

“還是小心為妙。”覃善祥說道:“就算是在北美沿海尋不到失散的艦船,但我們最終都需要在威夷島匯合。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其中某艘艦船出了事故,但迄今為止,已有一個多月了,對我們發出的聯絡信號,恐怕也無法做出任何回應了?”

“那……,那我們還需要繼續發送信號嗎?”甄傑文聽了,心中一暗,那兩艘船上還有數名與他交好的同學和鄉人,若是就這麽葬身大海,還是讓人生出幾分唏噓。

“繼續發送信號。但將發送頻率的時間,延長一倍吧。……說不定,他們還真的就落難在某個海岸邊。”覃善祥說著,轉身朝船艙走去,“我先去休息了。有什麽情況,隨時來喚我。”

……

5月26日,塞德羅斯島。

“風鳴”號艦長、宣節校尉(少校)崔寶順覺得自己的名字與他這些日子所經歷的遭遇,一點也不契合,反而在這一個月以來,厄運頻頻,諸般不順。

一個月前,海上遭遇一場特大風暴,待天氣好轉後,“風鳴”號不僅失去了另外兩艘船的聯系,還折斷了一根主桅,兩名水手落水失蹤。

更讓人沮喪的是,在隨後的幾天行程中,已經連續運轉了數月的蒸汽機突然爆缸了,使得船上的動力系統徹底趴窩。

由於那場巨大的風暴,已經將“風鳴”號吹離了既定的黑潮位置,使得船只更加靠南。在這片幾乎處於無風帶的海域,全船官兵不得不依靠剩下的幾根桅杆,掛出幾面橫帆和一面縱帆,在平靜無波的洋面上不斷走“之”字型,以捕捉微弱的風力,艱難地向北美大陸駛去。

半個月後,“風鳴”號再遭厄運,在一個沒有星光的晚上,突然撞上了一座距離大陸約兩百多公裏的小島(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亞半島以西250公裏的瓜達盧佩島),將水線位置破開一個巨大的破洞。

經過全船官兵的奮力搶救,使用船上備用船板,最後還是堵上了那道破口,使得“風鳴”號避免了沉沒的命運。不過,船艙裏裝運的大量物資和糧食,以及部分火藥,卻被海水浸泡,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