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鄭叮叮聽從皮膚科醫生的建議,一周進行一次紅外線治療。

“疤痕體質的人在人群中的比例很小,我沒想到自己這麽幸運……欸,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辦法,乖乖去做治療吧。”鄭叮叮在日志裏記錄了自己沮喪的心情。

這天,在醫院做完治療,鄭叮叮坐電梯下樓,路過急診室的長廊口,聽到一陣騷動。

女人的尖叫聲如碎玻璃切割著耳膜。

鄭叮叮嚇了一跳,側過頭一看,遠處一個年輕男人正持刀挾持一位穿著白袍的醫生,而他邊上半跪著一個受了傷的老太太。

周圍鬧哄哄的,醫生,護士和患者的身影跳躍在鄭叮叮的瞳孔中,她情緒震驚的同時看見一道頎長的白袍影子疾走而來,在接下來不到二十秒之內,幹凈利落地奪下鬧事者手中的刀,丟到一邊,更用巧勁鉗住了對方的手臂,鬧事者和他面對面起了沖突,他抓住了鬧事者的後臀,狠狠地給對方一記過肩摔。

人群一下子就圍堵起來,遲來的保安小跑進來進行維序,制住鬧事者後立刻報警。

鄭叮叮通過罅隙看見那道白袍的主人—寧為謹。

而被鬧事者挾持的女醫生正是急診室的主治醫生舒怡然。

寧為謹奪刀的時候被刀刃劃傷了手背,舒怡然親自幫止血,清創消毒。

圍觀的群眾走出來,依舊在走廊口議論紛紛。

鄭叮叮聽了個大概,鬧事者是個不到二十歲的許姓青年,騎自行車撞到了一位七旬老太,老太太手腕骨折要住院,其家屬向許某索要一千元的押金,但許某身上只有一百塊錢,家屬要扣押他的身份證,他被逼到了盡頭,掏出包裏的水果刀,向老太太的家屬刺去,一刀下去沒刺中,雙方廝纏中,許某闖進了醫生辦公室,惱羞成怒之下挾持了唯一的女醫生—舒怡然。

幸好寧為謹正在急診這邊給一位新來的急性患者會診,他看見這一幕,直接走過去,奪下了許姓青年手裏的刀,並空手抓住了他,順便英雄救美。

很快,民警就來了,帶走了許姓青年。

舒怡然幫寧為謹處理好傷口後還欲關切幾句,寧為謹揮了揮手,示意不必了,徑直走了出來。

“寧教授。”

寧為謹停步,轉過身來,看見鄭叮叮就站在走廊門口,他的目光帶上了一點探究。

“我剛才都看見了。”鄭叮叮笑了,由衷地說,“您真勇敢。”

寧為謹斂了斂目光,口吻很平常:“是嗎?”

“嗯,是的。”鄭叮叮鄭重點頭,“我很遺憾剛才太震驚以至於忘記拿出手機拍下您英雄救美的畫面。”

至少目睹了剛才那一幕後,寧教授給她的感覺和以前大不同了,他並不是那麽冷漠的男人,他正直,熱血還很果斷。

寧文謹看著鄭叮叮,不知是不是鄭叮叮的錯覺,他似乎輕不可聞地嗤笑了一下,像是很不以為然,不遠處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轉過身,繼續忙碌去了。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譬如寧教授,冷傲的表面下也藏著一顆熱血的心。

*

晚上,鄭叮叮上q的時候,寧為璇又主動找她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累死我了,剛才幫我哥洗頭呢。

流水叮叮:?

璇璇不是旋旋:他今天在醫院光榮負傷,手上的傷口不能沾水,只好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我被他指使得團團轉。一個暴怒的表情。

流水叮叮:他的手傷嚴重嗎?

璇璇不是旋旋:嗯,傷口有點深。

流水叮叮:讓他千萬別碰水,按時擦藥。

璇璇不是旋旋:哈哈哈,他是醫生,比誰都懂。咦?你好像開始關心他了?

流水叮叮:……

結束聊天後,寧為璇走下樓去廚房泡熱可可,看見寧為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右手持著藥用棉簽為左手背上的傷口消毒,長幾上擱著一條軟軟的白色繃帶,繃帶上沾著血跡。

“我來幫你。”寧為璇趕緊過去,坐到他邊上。

“謝謝。”寧為謹說,“我自己來就行,不用你笨手笨腳的。”

寧為璇“切”了一聲,隨即說:“對了,剛才我告訴叮叮你負傷的事情了,她還特地囑咐你好好養傷,口吻挺關心的。”

“所以?”寧為謹放下棉簽,拿過新的紗布敷貼在傷口上,再取繃帶包紮左手,連眼皮都不擡。

“所以什麽呀所以。”寧為璇扯了扯他的衣袖,“哥,你和我說實話,你對叮叮到底有沒有好感?”

“好感是什麽?”寧為謹動手將繃帶一圈一圈地繞在自己手背上,語氣不輕不重。

“少來,你懂得。快說,你對叮叮有沒有感覺?”寧為璇急著開導他,“具體而言,你給她做檢查的時候,看她摸她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的反……”

話還沒說完,寧為謹擡臂“狠狠”地往她的腦袋上教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