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開了秘密

寧檬確定他睡著了,趕緊起身,抓緊時間去辦一件大事。

她得快一點,得趕在陸既明睡醒前回來。

寧檬是趕著去赴蘇維然的約。這是她一早就和蘇維然約好的。為了在會面過程中達成某件事,她還特意約蘇維然在他家裏見面。

她告訴蘇維然,她有很重要的一些事要和他談,在家裏比在外面更合適。

蘇維然欣然應下她的約見請求。

因為陸既明的手術耽擱了一些其他事情,寧檬趕到蘇維然家裏時,已經比事先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多小時。寧檬一進門就連聲說抱歉,蘇維然笑著說:“你肯來我就受寵若驚得很,怎麽還會怪你來得晚不晚。”

寧檬看著蘇維然。他很從容很怡然自得,仿佛絲毫沒受何嶽巒等人被帶走調查的影響。

是太篤定自己沒什麽把柄可被抓的嗎?

蘇維然問寧檬:“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一些事要跟我說?為了聽你說這些事,我今天特意沒去上班。”

寧檬報以感謝一笑,但並沒有立即步入正題去揭曉那些重要的事情。

她對蘇維然笑著說:“學長,我有點困,想提提精神,你幫我做杯咖啡好嗎?你不是說你新買了咖啡機和進口豆子。”

蘇維然很樂意為寧檬提供這樣的親身服務。他讓寧檬在客廳裏坐著等一下,他帶著暖洋洋的笑容起身去了廚房。

寧檬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到底是種什麽樣的心情。她看著蘇維然,就像看著一個人身上正在腐爛壞死的肉一樣,不下刀子割會疼,下刀子去割也會疼。只不過區別是,割完腐肉還會生出新肉。而不割腐肉的話,全身都要變得腐爛壞死了。

寧檬狠了狠心。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蘇維然一個笑容、一杯親手去做的咖啡而心軟。他再不及時懸崖勒馬,恐怕他整個人都要腐爛壞死了。

寧檬起身,悄然無聲地走向蘇維然的書房。

他書房的辦公桌面上擺著半圈的電腦屏幕,那是為了方便他看大盤的。此時此刻,那些屏幕都亮著,上面顯示著不同的股票K線圖。

寧檬走過去。滑動鼠標點擊了幾下,她發現她此行還是很幸運的,她想要的東西,她拿到了。

寧檬回到客廳時,蘇維然已經把咖啡做好了。

他正拿著手機準備撥號找她:“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怎麽一轉身人就不見了。”

寧檬笑著說自己坐著太無聊,就到處溜達了一下,房子太大,走著走著時間就過去了。

蘇維然對這番說辭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懷疑或者相信的情緒。他拍拍沙發,對寧檬說:“過來坐,我們邊喝咖啡邊聊天。”

還是一副從容微笑的樣子。

寧檬默默走過去坐下。蘇維然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寧檬坐在他斜對面。

蘇維然笑著問寧檬:“說說看,來找我是要說些什麽重要事?”

寧檬看著他的笑容。他看上去還是從前的儒雅清雋,平易可親。可她知道儒雅清雋平易可親只是他諸多面具中的一副,是他專門呈現給她看的一副。而他在除她以外的人那裏,並不是這一副樣子的。

她心裏發出了淡淡的苦味兒,趁著自己沒被失望和傷懷感染得張不開口,她鼓足一口氣說:“學長,你知道何嶽巒、閆雙勛、靳海洋都被帶走調查了吧?”

蘇維然臉上的微笑沒有變,他從容得滴水不漏:“嗯,知道,這可是件震動資本圈的大事。”

寧檬看著他滴水不漏的面容,很失望。

哪怕出現一點點地不自然,也是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有了懺悔和不安的念頭。

可是他沒有,一點點的不自然都沒有。

寧檬看著蘇維然,說:“學長,你怕不怕?”

她就這樣直接地問出了口。

蘇維然聽了寧檬的問題,沒有慌沒有不安,甚至應景地出現了一絲錯愕。

“怕什麽?”他帶著那絲錯愕問寧檬。

寧檬心裏的失望又擴大了一圈。

這世上有種人,一種做了壞事不肯承認的人,哪怕只要還有一秒鐘沒被揭穿,他都會演戲到底。這種人其實已經是做人做到不要臉面的老賴了。

真可悲,看起來那麽儒雅那麽清雋的蘇維然,已經在資本市場中被熏染成了一個老賴。

蘇維然問:怕什麽?

寧檬回答他:怕你是其中關鍵性人物Jason王的事實被他們揭發出來,怕你頂著Jason王的名字做過的那些事情被查出實質性的證據來。

蘇維然臉上的滴水不露終於不見了。

他斂了微笑,沉下表情,半晌無聲。他無聲地注視著寧檬,他的眼神中醞釀著太多的內容。

寧檬沒有閃躲他的注視,可也沒有去解讀那些醞釀著的內容。

她不想去承受其中還存余的感情成分。她害怕從中看到一絲後悔從而軟下揭發他的心腸。她也擔心會看到他兜不住情緒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