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是被流放的蟲族小可憐12

席樞變得奇怪起來了, 時刻注意著愛人的身心健康的空瀲敏銳地發現了這個異常。

唔,也不能說是異常吧,總之就是突然變得……

他的奇怪之處具體表現為——

以前, 空瀲不主動和他說話,他絕對一言不發,秉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原則, 寧可看一天的花, 都不會多說一句多余的話, 就跟AI設定好的自動回復似的。

眼睛也絕不亂瞟,被空瀲拉著出去進行飯後散步的時候更是目不斜視,就算是看見了向蟲皇頻頻示好的麗芙婭, 那眼神也是變都不帶變一下的, 讓曾經起了拿麗芙婭小小刺激一下自家愛人的想法的黑發蟲皇倍感無奈。

而現在,席樞居然會主動和空瀲說早安午安和晚安, 還會在用餐的時候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點兒, 被拒絕了就會流露出淡淡的失落, 吃完飯後還會詢問他要不要出去散步。

空瀲:這是真是存在的嗎?

最要命的是臨睡前,空瀲會日常為他做一次簡單的身體檢測,運用常規儀器觀察他的能量核當前狀態, 本質上就是花式找借口拉進兩人的關系。

通常這個時候, 席樞沉默不語,任由空瀲對他上下其手(bushi),那模樣比外面花園裏的雕像還要靜謐三分。讓空瀲經常恨他的不為所動恨得牙癢癢,奈何表面上還是要把他的新人設站穩,可謂是西湖的水他的淚, 都是自找的。

——但凡他不這麽矜持……

嘖。

就在這個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殊的夜晚, 空瀲照舊做完一日份的沒有任何卵用的身體檢查, 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席樞突然握住他的手,看著他輕聲問道:“我住在你的寢宮,你住在哪裏?”

空瀲當時就愣住了,紅寶石般的眼睛微微睜大,他看了看被席樞握住的手,又看了看望著自己淺笑的席樞。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但是不應當啊,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睡過一次覺,每天晚上都在自己種自己。

植物形態的他會做夢嗎?

顯然不會。

那會不會是陷入了某種幻覺?

比如,長時間的求而不得?

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陷入了薛定諤的幻覺,空瀲做了一個非常不符合他蟲皇身份和現有人設的動作。

他咣當一聲就把手裏價值不菲的儀器全扔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握住席樞的手,俯身對著那雙他覬覦已久的嘴唇親了上去。

如果這是夢,空瀲想,那席樞一定會熱情地回應他。

沒想到空瀲會直接親上來的席樞瞳孔一縮,原本帶著試探性的動作動作變得激烈起來,看著空瀲的眼神也變得晦暗深邃。

他輕輕掙開被反客為主的手,在戰站起身的同時,將與他雙唇廝磨的黑發蟲皇攔腰抱起,又壓倒在雕琢精致的高茶幾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席樞才發現,黑發蟲皇的身量要比他小一些,他展開雙臂就能把這個人嚴密地抱進懷裏。

寢宮內那道如晨曦露水般清新淡雅,又如夏日陽光般灼熱厚重的花香頓時變得濃郁起來,四周的溫度也在這羞人的水聲中逐漸上升。

造獄王蓮不需要呼吸,人類最強大的戰士也不是幾分鐘就蔫了的主,他們熱烈地親吻著對方,像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又像是在死亡的羽翼下放肆狂歡,看似柔弱無害的黑發蟲皇終於顯露出了他最真實野性的一面。

“嗯……你輕……”

沉浸在濕熱親吻中的空瀲微微蹙眉,他幻覺中的愛人非常配合,就是吻得太深,舌根發麻,難受得他有些疼了,不由得輕呼了一聲。

混血就是這一點不好,蟲族痛覺衰弱的優點都被削減了不止一半,還是能感受到疼痛。

……嗯?

等等!

會疼得這麽真實嗎?!

空瀲猛的反應了過來,他現在是造獄王蓮啊,得多大的能力才能把他拉進幻覺裏?他也不是那種會做白日夢的人啊!

“等、等等!”

他分外柔弱地掙紮了兩下,眼尾一抹艷紅幾乎要活了過來,“我們、我們還沒有……你還沒有答應要和我聯姻呢……”

說著,黑發蟲皇像是想起了前段時間的委屈和難過,眼中盈盈含淚,看得席樞心疼不已:“你之前分明對我那麽……那麽……為什麽現在又……”他哽咽了一聲,“你是不是把我認成其他人了?”

席樞頓時手忙腳亂,慌不叠地把人緊緊摟住,微啞著聲音道:“沒有!我沒有把你認成其他人,我也從來沒有對其他人……只有你!”

空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愉快地笑了,兜頭把這次險些擦·槍·走火的罪名扣在了席樞頭上,開口時仍帶著可憐的哭腔:“你剛剛……我還以為我在做夢,你都不對我笑的。”

席樞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把人揉進懷裏,也恨不得把以前那個不開竅的自己揍一頓:“是我的錯,我不懂,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