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打殺(第2/3頁)

林遠秋抱著兒子,與鐘鈺柔也往自己房裏去。趕了二十多天的路,風塵仆仆的,他也得好好收拾一番,特別是胡子,前兩日剛刮的,方才自己拿臉碰兒子時,小家夥竟說他紮人了。

回到房裏後,鐘鈺柔先是問了爹娘家人的情況,等聽到都很好之後,臉上的笑容立馬又深了幾分。

三個多月未見,鐘鈺柔的肚子已明顯隆起,不過人看著還是瘦瘦的。

林遠秋擔心妻子的孕吐還沒過,忙問,“這些時日胃口可還好?”

鐘鈺柔點頭,“相公放心吧,柔兒每頓都能吃上一小碗,奶還讓灶上每日都變著花樣做給我吃食,娘更是一直都看顧著我和寶兒,除了心裏記掛著你,其他都好著呢。”

林遠秋一聽,忍不住點了點懷裏兒子的小鼻子,“合著你娘是想爹爹才不長肉的。”

小墨逸雖有些似懂非懂,可“想爹爹”這三個字他卻是聽明白了,忙道,“爹爹,寶兒也想爹爹哩!”

“嗯嗯,爹爹也想寶兒了。”

林遠秋又探臉往兒子的小臉上紮了紮。

這下,小家夥的雙手雖摟著爹爹的脖子,可小腦袋卻一個勁的往後仰,接著便是老鼠偷了油般的咯咯直笑。

鐘鈺柔也跟著笑出了聲,不過才一會兒她就有些欲言又止。

這兩日,鐘鈺柔被城裏的一樁命案分去了大半心思,如今相公回來,終於有個可以敞開心扉說話的人,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不過,想到待會兒他們還要畫全家福像,就決定還是等晚上再說吧。

成婚已有四五年,雖不說對妻子了解透徹,可八、九十林遠秋還是有的,見對方一副有話說的模樣,便問,“鈺柔可是有事要說?”

既然相公問了,鐘鈺柔不再耽擱,很快說起城裏發生的命案來。

要說這事,還是府裏廚娘去買菜,經過府衙門口時聽到的事。當時事主過來報案的場景,被婆子從頭看到了尾,於是就回來學給了府裏的其他仆婦聽,然後鐘鈺柔也就知道了。

之所以這兩日都在想這件事,是因為鐘鈺柔覺得這家人的做法太過激,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前日城西楊地主和他的兒子提著一個人頭過來報官,說自家兒媳與他侄兒通奸被下人瞧見。等大家準備踢門進去捉奸,結果不知怎地房裏突然起了大火,眾人手忙腳亂忙撲滅了火,可再進屋時,楊地主發現自己侄兒已被煙給嗆死了,而他的兒媳,還有氣在。只是歷來通奸的都該死,所以心中實在氣不過的楊地主兒子,活生生把妻子的腦袋給砍了下來,然後第二日一早就提著人頭過來衙門報官了。

說是報官,其實就是把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上一遍,畢竟平白無故死了人總要解釋清楚。

至於殺人償命啥的,根本不可能。楊地主可說了,他的侄兒是因為通奸堂嫂時屋裏起火不小心被煙給嗆死的,與他們家毫無幹系。而楊地主的兒媳婦,不守婦道的女人本就該死,大景朝律法是允許苦主在“奸時奸所”對□□動用私刑的。

也就是說,如果當丈夫的發現妻子與人通奸,是有權利當場對妻子行私刑的,比如直接打殺或者浸豬籠。

所以,楊地主的兒子殺了妻子,不但一點罪都沒有,還會被旁人報以同情。

至於奸夫,按照大景律法,捉到之後可扭送到官府,到時是罰錢銀還是打板子,就視情況而定了。

不過本案的奸夫已經被煙火給嗆死,那麽關於他的處罰,就沒繼續的必要了。

雖聽當事人這麽說,可為了慎重起見,高同知還是派了官差和仵作去現場查看,讓他們看看情況是否真是這個樣子的。

等幾人到了楊地主那間被火燒過的房子時,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具臉上和身上全是黑灰的裸身男屍,而在他的旁邊,則是一具少了頭顱的裸身女屍,這副場景,看來通奸之事八九不離十了。

官差又看到地上有一只火燒過的燭台,以及半敞著的窗戶,再想到前天夜裏的風可謂不小,想來正是大風吹開了木窗,然後木窗又打翻了燭台,所以才引起大火的。

官差和仵作很快把兩具屍身帶了回來,並與高同知稟報了他們的所見,一起被帶回來的還有楊家幫著救火的下人。高同知仔細詢問了他們,聽後並沒有疑問後,就讓衙差們把屍身運到了義莊,準備等女方娘家人見過之後就挖坑埋了。

而那楊地主的侄子,倒不用麻煩,這人如今只身一人,家裏爹娘已於前年離開了人世,所以,到時直接埋了就是。

鐘鈺柔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相公,楊家人這般做法,若是故意為之,那名婦人豈不連為自己辨別上一句的機會都沒有。”

林遠秋點頭,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他讓人喊來了平安,隨後吩咐,“你現在就去告知高大人,讓他即刻派人到義莊看守好那兩具屍首,此案等明日我審過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