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大抵便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了, 這一次的談話,除了叫人心中生憤怒和不甘,便只有著對命運的懷疑了。
白亦初打破了書房中的可怖沉寂:“他們兩個, 都不能活著,不管想什麽辦法。”這不是為了自保,而是即便是沒有他們這些人做墊腳石, 還會有別人來用性命來成就李司夜的輝煌事跡。
柳相惜點著頭,他自打知道了何婉音的目的和手腕之後,對於周梨的夢絲毫不懷疑,尤其是現在李司夜即便和白亦初錯開,但最終還是用周梨夢中的同樣方式獲得了人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塊功勛牌。
這就更能直接證明了,自己和澹台家躲過去了,但還不知道哪家這樣倒黴, 會做了他們的背後糧倉。
人家幾代人辛辛苦苦拿命掙來的, 憑何要給他們兩個道貌岸然的騙子給占了去?
“我來想辦法。”柳相惜開口說道,見幾人露出反對的表情,便又繼續說道:“我自有我道理,少淩的身份何婉音早就已經知道了,雖不知道她是如何打算將顧家的船隊奪到手裏來,但最起碼她還沒有查到我就是澹台瀾,所以我在暗處最好動手。”
“不可, 你忘記了此前的種種意外。”失敗了暴露不說, 還極有可能引發蝴蝶效應,害到一些無辜之人。
但如今的柳相惜開始學著接管家業,所接觸的事和人, 早已經不是原來世界中的那樣單純無暇了。
他垂下眼簾,沉重的聲音裏滿含無奈, “可是,既然涉及了性命,最終自然是會有人死的。”哪怕最後那個死的人是自己,如果能叫李司夜和何婉音死,也是值得的。
不過他的話,叫周梨三人一致反對。
“他們的命,不值得。”周梨一來的確不願意柳相惜這大好的年華便應這兩人而死,同樣也擔心他走後,他父母雙親仍舊被那何婉音所蒙騙,畢竟這人太過於邪門了。
周梨甚至懷疑她身上是不是帶了系統什麽的。
但是如今她連何婉音都還沒見過,系統這個事情更是沒有辦法證明。只是曉得柳相惜若真為了這兩人賠上性命,那兩人反而還繼續活著,那麽澹台家就成了無法掌控的因素。
柳相惜終究是叫大家勸住了,他也是貪生的,只是心底滿是不甘。
最後大家決定從長計議。
等顧少淩從寧安侯府回來的時候,柳相惜已經回去了,一面將心中的猜測與周梨他們說:“沒準這刺客就是何婉音安排的,她身邊那麽多高手。”
見大家壓根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只忙著證明:“你們別不相信我,我回來的時候特意繞路去了天香閣那邊,暗地裏打聽了,這天香閣裏這些日子頻繁外出被客人接走的姑娘可多了,還有的出城去了,說不定就是混進了十裏坡。”
說著,看朝白亦初身上的傷勢,“和你動手的人,你可能辨別出是男女?”
白亦初斬釘截鐵地說道:“男子。”若是女子的話,身形相對輕盈許多,對方和自己交手,自然是不會錯的。
顧少淩聞言,猛地一拍桌面,“這就對了,如此可見他們的狡猾,殺手假扮成天香閣的姑娘,難怪這樣十裏坡裏外掘地三尺到處都查遍了,也沒有他們的音訊。”
別說他這話還真是有幾分可能性的,周梨贊同地點了點頭,“這樣說來,也難怪羽林衛第一時間去追,人還是忽然斷了線索,沒準真是男扮女裝,混成了天香閣的姑娘逃了。”
這樣的話,那羽林衛自然是追不到線索了。
白亦初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只不過此事我們不宜去查,我去找韓先生,由他透露給那北鬥司的人。”他們去查,一來是有特權,二來又更有說服力。
可沒想到韓玉真還沒去找天權。
隔日天權反而來
見了韓玉真,憂心忡忡道:“此番陛下遇刺,雖無大礙,只不過已疑心到了你們公子的身上。”
韓玉真聽得這話,頓時就皺起眉頭來,眼底對於皇室的恨是赤裸裸的,半響才不甘心地看著天權:“難道你們也要做這真眼瞎,還是也要眼睜睜地看著將軍的血脈就這樣斷了?”
天權也不知道陛下怎麽就將這一次遇刺的事情聯想到了白亦初的身上來,即便他們北鬥司再三保證,白亦初身邊除了韓玉真這個舊人之外,再無旁的。
更何況當年霍輕舟那些親信直系,不都被殺了個幹凈麽?
他此刻看著情緒激動的韓玉真,只嘆了口氣,安慰著:“你該明白,這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掌控的,這天底下的黑白,只有陛下一個人說了算。眼下他疑心了你們公子,叫著我說,讓你們公子想辦法,離開上京避一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