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花芽一聽樂了, 當機立斷把他車裏的西洋畫和亂七八糟的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給買下來。

“一共是三十三斤七兩。”撿破爛的人看花芽就像是看到一個小怨種,殷勤地說:“我就給你算三十斤,一斤七角錢, 你給我二十一元。”

沒等花芽說什麽, 王梨花先開了口:“你這麽賣東西虧不虧心?就看著小媳婦面善好欺負?這些玩意攏共加一起也就三塊兩塊的事, 怎麽算的比賣鐵還貴?我告訴你,你不好好給我算, 我怎麽地也不會讓我妹子花這個冤枉錢。”

花芽很想跟她說這份錢花著不冤枉,她雖然不認識裏面有沒有好物件,但光是看翠綠翠綠的綠鐲子也覺得值了。真東西一看就知道跟玻璃不一樣。

林雲是個節省人,她也不建議花芽花這份錢買一堆破爛回去。

見花芽一意孤行, 她勸不住花芽,只能向換破爛的人輸出:“就是啊,賣鐵一斤八毛,你這些破爛指不定幾分錢一斤收回來的,居然賣我們七角錢一斤.二妹咱們走, 這人也太不實在了, 騙人還騙到咱們部隊門口來了。”

看到她們這裏似乎有糾紛, 巡邏崗哨的軍人沉甸甸的目光落在這邊。

換破爛的中年男人的確看花芽好騙,故意說高了價格。

這些西洋畫和花瓶、首飾之類的, 放到誰家裏都燙手。頭幾年砸的砸、融的融、燒的燒, 現在的人都不講究這些。他走街串巷收這些也多是當“搭頭”,一分兩分的換回來的。

他看準花芽想要那對水晶花瓶, 聽說是什麽“伐克”的花瓶, 洋東西就算不值錢還燙手, 那也耐不住這位女同志喜歡啊。

他遊刃有余地說:“花瓶三元錢一個,兩個六元。其他東西我當搭頭, 湊十元錢,都給你們。”

王梨花被他“奸商”氣質逗笑了,轉頭跟花芽說:“你聽嬸兒的話,這人就是看你喜歡這對花瓶故意擡價格。你要是真喜歡,就五元錢給他,把這些東西都包圓,要不就一拍兩散,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五元錢買他這些破爛,怎麽也是他賺了。”

換破爛的中年男人不樂意地說:“千金難買她喜歡啊。”

林雲板著臉,管教著花芽說:“二妹,你喜歡?”

花芽用小眼神兒瞟了瞟林雲,不知道該不該說喜歡。撿漏是小,要是在外人面前打了大姐的臉面,破壞姐妹和諧關系可就不美麗了。

“我不喜歡!”

“聽見沒有?”林雲就等著花芽這句話,直接問換破爛的中年男人說:“五元錢,多一分沒有,你愛賣不賣。”

換破爛的中年人估摸了一下這些東西,收回來攏共花不上兩元錢,能賣上五元錢已經很投機倒把了。

他無奈地翻出尼龍口袋說:“再加五角錢——”

花芽看出點名堂來,笑呵呵地說:“就五元錢。”

換破爛的中年人搖搖頭,裝作很舍不得地說:“得了得了,看你帶個孩子也不容易,五元錢就五元錢。你自己裝吧。”

王梨花攔著花芽說:“東西臟,你別沾手了,我跟你大姐一起裝。你把孩子抱好,別讓她嗆著灰。”

換破爛的中年男人把東西以大價錢推銷出去了,心裏美著呢。看到花芽懷裏迷迷糊糊醒過來的小瑤瑤,頂著一頭很潦草的發型,隨手掏出兜裏一把白石頭棋子:“我聽說讓小孩抓一抓豆子、大米粒對手好,我這裏這些小石頭就送給她玩。”

王梨花生養過孩子,暗搓搓地提醒花芽說:“石頭看起來挺光滑的,就是不知道哪裏來的,你別給你閨女玩,萬一吞了怎麽整。”

換破爛的中年男人郁悶地說:“您就別跟我唱反調了成不成。這哪是來歷不明的玩意,是我收的棋盤上帶的棋子。你看,白的一點雜色都沒有,回去洗一洗,讓小孩抓著練數數都行。”

花芽開始沒在意他送的石頭子,聽到棋盤,她才看了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非常有可能不是石頭子,白潤潤的,極有可能是羊脂玉啊。

花芽在周爭渡那裏看到一枚小印章,周爭渡私藏多年的珍貴物件,當時就跟她說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花芽當時沒仔細看,現在回想起來跟眼前的小石子相差不大啊。

花芽淡定地說:“這些小石頭多少錢?”

林雲見她亂花錢,偷偷掐了她腰一下。花芽小眉頭不帶皺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想養金魚,放到魚缸裏頭不錯。”

換破爛的中年男人走到三輪車後鬥,翻了翻,一手提一個小布口袋出來。

“不光有白的,我還有黑的。就是黑的顏色太黑,我不喜歡,感覺不吉利。你要是想要留著放魚缸,我就一元錢買一送一都給你。”

花芽的眼神倏地亮了問:“是不是都在這裏,你別藏起來幾個不給我,自己留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