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斷肢再生,手隨心動

顯然,正常人對假肢的感受跟真正的用戶體驗還有很大差距。

於是,在大家蜻蜓點水般上手測試了一下仿生手臂的功能後。

一位特殊的客人來到了神經實驗室。

“湯健,男,25歲,他是諸駿的朋友,被推薦來參加仿生手臂的功能測試……”

測試室裏,陳以清向大家介紹著前來測試的志願者。

這是個20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很有朝氣,走進來的時候,發出了一陣噠噠噠的響聲。

不過所有人在瞥了一眼那空蕩蕩的右腿褲管後,立刻明白了聲音的來處。

除了右腿的殘疾外,他的左手同樣有缺失,整只手連同前臂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殘缺的上臂,以及空蕩蕩的衣袖。

湯健在眾人的目光下,沒有任何局促,一直微笑著站在旁邊,安靜地聆聽。

只不過聽著聽著,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飄忽,思緒也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才剛畢業沒多久,一場車禍同時帶走了他的右腿和左手。

出院後的湯健,經歷了一長段在家療養,適當鍛煉,慢慢拄拐走路的歷程,才平靜地接受了自己變成一個殘疾的事實。

3個月後,他裝配了義肢,練習兩個月後,丟掉拐杖,再次學會了走路。

他安裝的是骨骼式小腿假肢,只有1.5公斤,包裹大腿的接受腔由一根細細的鋼管和腳掌連接,可以穿著鞋正常行走。

總體來說,還是比較輕便舒適的,即便功能有限,只能慢速步行,但不影響他的日常出行。

不幸的是,與功能齊全,品種繁多的腿部假肢相比,手部假肢就非常之乏善可陳了。

能用的手部假肢選擇很少,功能也很差,用戶滿意度非常低。

這些手部假肢,在設計上倒是十分貼近真人的手。

不但有著肉色的外表和繃帶般堅韌的質地,跟他殘余的右手十分相似,還模擬出了皮膚的褶皺和指甲。

盡管它的外表很好看,但只是一種被動假肢,唯一的功能就是讓殘疾人看起來比較健全。

完全沒辦法實現打字或舉杯等任何動作,而且還不防水。

僅僅試用了一天,湯健就放棄了手部假肢。

這玩意還不如他半截殘肢有用呢,戴上去完全就是個累贅,還要擔心因為磕碰而損壞。

不用這假肢,他反而還能靈活地運用殘肢,在觸摸屏上一頓操作,跟朋友們一起聊天和玩遊戲。

至於仿生智能假肢,那玩意只存在於國外的新聞上,國內還沒有哪家廠商能夠研發成功。

畢竟,人類的手功能實在太多了,手部假肢完全補償不了手失去的功能。

哪怕連最基本的握持操作都做不到。

所以,湯健很快失去了對手部假肢的一切幻想,直接裸著半只殘缺的胳膊,開始了獨臂大俠的生活。

由於還剩下一只胳膊,所以他沒有失去自理能力,生活沒有那麽艱難。

不像失去雙臂的人那樣,只能用腳吃飯,讀書,擰瓶蓋。

他甚至還發展出了遊戲方面的愛好,跟諸駿玩到了一起,業余打打殘疾人電競比賽。

腦機接口剛出現的時候,他也為之興奮,以為自己的春天要到了。

不過很快發現三清對這玩意的使用很謹慎,只給癱瘓的病人用來輔助生活。

像他這樣四肢還剩兩肢,甚至還能自己穿衣打字的人,根本就不符合臨床要求。

冷靜下來後,湯健只能期待三清盡快研究出真正的仿生假肢,好解救他於水火之中。

他現在裝了假肢,站是站起來了,還能走路,但是也僅僅是能用而已。

不能跑,不能運動,體驗並不算好,跟真腿更是不能比。

因為假肢上面沒有傳感器,所以他無法通過假肢感知環境,走路時必須時刻保持注意力,不能用力過大或過小,否則很難糾正這些錯誤。

而即便取模再好,手藝再精,同一具假肢也不可能一直適用。

一個難以回避的現實是,殘肢附近的肌肉會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萎縮,假腿會慢慢的縮短一兩厘米,行動的體驗會越來越差。

假肢安裝後需要適時更換,他已經換過一次了。

換一副假肢後,還需要專人指導練習行走,起碼要花上一個星期左右才能習慣。

更不用說失去一只手,很多好工作都對他關上了大門。

想要有什麽很好的發展,那是基本不太可能了。

湯健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畢業以後才出事,沒有從小就殘疾,這樣起碼沒有拖累父母。

不過,事情很快又有了轉機。

他還記得兩天前,諸駿興沖沖地給自己打了個電話。

“小健,有沒有興趣參加三清的仿生手功能測試?”

眼看喜訊從天而降,他都沒問到底要幹嘛,就立即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