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雲葭詢問當年原因

乾坤店的掌櫃名叫周擇。

他原本正在店中招待客人,突然瞧見雲葭由侍女陪著進來,還以為自己眼花瞧錯了,睜大眼睛仔細辨認了一會,人影未變,他低低“哎呀”一聲,忙跟身邊的客人賠了個禮,又讓店中引侍繼續替他招待,而他立刻朝雲葭的方向恭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跟人一拱手後與人說道:“縣主怎麽來了?您有吩咐,直接派人過來傳話便是。”

“周掌櫃。”

雲葭過往時候跟隨霍姨來過幾回這間鋪子,倒也認得掌櫃叫什麽。

周擇忙誒了一聲。

一樓到底人來人往,雖說這個點人不多,但周擇還是擔心回頭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沖撞了這位他們主子看重的貴客,便與雲葭說:“縣主若有話,不如去二樓雅座說?”

雲葭自然沒有不便的,何況她那些話也不好於大庭廣眾說,遂點頭應了。

上了二樓最好的雅座,周擇又吩咐人送時興的瓜果茶點進來,知曉這位縣主是不喜那些濃茶的,便又讓人送一盞今年五月時興的茉莉花茶上來,他自己親自幫著布置,一應弄好之後,還尤擔心怠慢,生怕回頭主子回來知曉責怪。

倒是雲葭看著這一桌的東西,面露無奈,勸周擇:“周掌櫃不必忙活了,我才吃完飯,吃不下。”

周擇嘴裏“誒誒”應著,但還是把東西都布置完了才好,坐下之後,他笑著問雲葭:“縣主今日過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雲葭說:“上回家裏那箱物件是周掌櫃派人送來的吧?”

這沒有不好承認的,周擇點頭說了聲“是”,又問雲葭:“可是有什麽忌諱不妥?”他心裏想著不應該啊,那些東西他都親自翻看過,又是主子派人送來的,理應不該有什麽不妥才是。

雲葭搖頭:“都是好物件,怎會有忌諱不妥?”

她說著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今年五月最新的那一茬,即便曬幹也還保留著茉莉的清香味,入口生香。

周擇聞言便有些不解了,剛要詢問,就見雲葭放下茶碗後說道:“就是太好了,我們實在承受不起,霍姨做生意不容易,我們每年收的禮物已經夠多了,那箱東西我沒動,回頭我會著人給周掌櫃送回來。”

“誒,您可別介。”

周擇一著急,說話都帶了一些家鄉那邊的口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主子是什麽脾氣,要讓她知曉這東西被您退回來,回頭肯定要同小的算賬的。”

雲葭豈會不知?

所以她這才沒把東西直接退回到霍家那邊,而是尋到了周掌櫃這,想著跟周掌櫃說下權當他們收了,左右心意他們已經領了,未想到這周掌櫃也是個油鹽不進的。

雲葭無奈。

就連她爹在這些事情上都拿霍姨沒辦法,她就更加不可能有法子了,回頭說多了,她保準還得以為他們跟她生分。

她柔潤的指腹在杯沿流轉,嘆了口氣後與周擇說道:“但這次也實在是太多了。”

從前雖然也多,卻沒有這麽多過,不過雲葭原本以為是霍姨的主張,未想到周擇聽完這話倒是一笑:“其實這次的確是某自作主張多放了一些。”

雲葭蹙眉,不解。

周擇又替雲葭續了茶水,而後方才在雲葭疑惑的注視下說道:“周某這是替我們主子感謝小公子。”

“阿瑯?”

雲葭聽到這話卻更加不解了:“這是何意?”

周擇見她這般,知曉她並不知那日的事,便把當日事情源頭和後面發生的事簡單又沒有遺漏地與人說了一遭,就連那位義勇伯府家的二公子是怎麽與那位曹家的姑娘說的也與雲葭說了一遭,說完見對面女子面露怔色,他也未曾生疑,只繼續說道:“多虧了二公子替我們主子打抱不平。”

他說完又嘆了口氣:“這些年主子生意是做得大,城中也不乏有要跟主子交好的官員,但那些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私下沒少覺得主子是女人又是商戶看不起她的。”

“也就您和小公子還有國公爺待主子真心寬厚。”

周擇說著說著,眼睛都蒙了一層水花,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霍七秀的家奴,當初主子那個畜生前夫掌權的時候,他們沒少被欺淩,甚至為了讓主子無人可用,他們許多人都被那個畜生尋由頭給發賣了,留下的則都是投靠到了那個畜生的手下,是主子後來重新掌權之後一個個把他們找回來,又給了他們臉面和體面,讓他們這些人能夠在這偌大的燕京城中立足。

這些年主子感激徐家,他們這些人又何嘗不是?

誠國公給了主子新生,讓她可以從那個爛泥坑裏走出來,而徐家人給了主子尊重和體面。

只是從前他替主子給徐家送東西,心裏多少是抱著想讓外面的人看到他們跟徐家交好,而不敢隨意動彈他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