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李氏不能委屈自己人

有道是禍不及妻兒,罪不及父母。

大家都是勛貴,還是同殿為臣、同朝為民,‘鬥法’就‘鬥法’吧,就算把人腦子鬥成狗腦子也沒問題。

可沖人妻兒父母下手,那就是犯了忌諱。

動用刺殺之道,那就是犯了忌諱中的忌諱。

要知道,從春秋戰國起一直到兩晉,刺殺之道屢禁不止。

巔峰時期,皇帝都被刺殺了好幾位。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刺殺之風盛行的時候,人人自危,並且,奉行刺殺之道的人到最後發現,自己不僅沒能通過刺殺得到好處,反而因為刺殺損失了不少力量,跟對手打了個兩敗俱傷,讓第三者占了便宜。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不得不默契的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在內鬥的時候,盡可能的不動用刺殺之道,盡可能的不去碰人家的妻兒父母。

這種規矩從兩晉末的時候出現了苗頭,到隋唐的時候徹底的形成。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還信奉著刺殺之道的,只有一些遊俠兒和狗急跳墻之人。

鄭氏,以及鄭氏背後的那些世家豪門,那都是真真正正的貴人。

他們跟遊俠兒和狗急跳墻之人完全沾不上邊,他們動用了刺殺之道,那就是破壞了規矩,越線了。

一眾跟世家豪門關系淺,也沒什麽大背景的武勛們豈能容忍?

不僅是武勛們,就連世家豪門在朝堂上的代言人們,在得知了這件事以後,也齊齊閉上了嘴,不肯再幫世家豪門說一句話。

有些規矩是不能破的,有些線是不能越的。

破了,越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人都不敢幫你。

“鄭氏好勇啊,居然敢在武臣頭上動武,我實在是很欽佩他們的勇氣。”

太極殿上。

李神通趁著商議代州軍情的機會,滿臉譏諷的沖著王圭道。

王圭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悶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鄭氏確實勇,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在關公門前耍大刀。

武臣們本來就是舞刀弄槍的,手裏還掌握著天下最暴力的力量。

鄭氏向武臣們亮刀子,可不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

一向沉穩的裴矩,此刻面色凝重的道:“這件事是鄭氏做的不對,我已經派族中的人去鄭氏問責了,相信不久之後,鄭氏會給張亮一個交代。”

如果張亮背後沒有李德良叔侄撐腰,張亮的事情也沒鬧得朝野皆知、沸沸揚揚的話。

那裴矩根本不會管這件事,更不可能派人去鄭氏為張亮要一個交代。

畢竟,一個國侯而已,看似地位尊崇,但還不至於讓一個世家豪門低頭。

偏偏,張亮背後有兩個郡王撐腰,張亮的事也是人盡皆知。

鄭氏要是不給張亮一個交代的話,不僅在張亮那裏過不去,在李德良叔侄,以及滿朝沒有背景的武臣那裏也過不去。

更重要的是,一些有背景的武臣們也會看不過去。

畢竟,鄭氏壞了規矩,還越線了。

這種風氣不能助長,不然以後大家在跟人在朝廷上‘鬥法’的時候,妻兒父母都有可能會有危險。

所以即便是此事跟自身無關,武臣們也不會無動於衷。

一些家世背景並不顯赫的文臣,也會默默的去支持武臣去教訓鄭氏,讓鄭氏記住教訓。

“鄭氏給不給交代,已經不重要了……”

面對裴矩的話,李神通幸災樂禍的回了一句。

裴矩眉頭一瞬間皺成了一團,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神通笑道:“意思就是說,張亮的人這會兒恐怕已經到滎陽了,鄭氏那些後輩的腦袋恐怕馬上就要搬家了。”

裴矩臉色大變,急聲道:“鄭氏已經開了一個壞頭了,張亮怎麽能以惡治惡呢?這樣下去,豈不是要重現魏晉時期的刺殺之風,到時候人人自危,與國何益?”

李神通看不慣裴矩這種嘴臉,忍不住譏諷道:“最先動用殺手,刺殺人父母妻兒的難道是張亮?明明是鄭氏犯的錯,怎麽到你嘴裏反倒成張亮的不是了?

難道鄭氏可以做初一,張亮就不能做十五了?

那鄭氏是不是也太霸道了?”

李神通雖然是在說鄭氏霸道,可實際上是在諷刺世家豪門霸道。

裴矩聽到這話,張了張嘴,卻不好反駁。

因為他不能承認世家豪門霸道。

尤其是不能在李氏面前承認世家豪門霸道。

李氏如今可是皇族,你世家豪門在李氏面前彰顯你的霸道,那李氏豈能容你?

這天下,底蘊比李氏深厚的世家豪門不知凡幾,可有哪個敢站在台前來,說自己比李氏厲害,比李氏強?

歷史上排《氏族志》的那幾個家夥,把李氏排在了好幾個世家豪門的後面,真的是覺得李氏不如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