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目光深遠’的李淵

要知道,隋煬帝曾經先後在長安、洛陽,舉行了兩場囊括了天下所有神人的水陸法會,為自己的父親祈福,也為自己祈福。

這麽多神人聚在一起,都沒能保住前隋的江山,更沒能讓隋煬帝長壽。

他作為這兩場水陸法會的參與者、經歷者,又怎麽可能將一切寄托在神人身上呢。

相比起神人,他更相信活生生的人。

“父親啊,我還沒說正事呢。”

突然被李淵驅趕,李元吉這才想起說正事,當即也不等李淵開口,就快速的將突厥、梁國、以及大賀氏之間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同時說出了自己在代州的布置,以及一些猜測。

李淵聽完了以後,足足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打趣的道:“好小子,現在知道請教你老子了?我還以為你從我手裏奪去了權柄以後,什麽都能處理的妥妥當當的,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必要的時候,還得求到我這個老子頭上。”

李元吉糾正道:“父親,什麽叫我從你手裏奪去了權柄,明明是你主動給我的好嗎?”

李淵瞪起了眼珠子道:“那是我想主動給你的嗎?是你逼老子的!”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反駁道:“明明是你識人不明,把大把的權柄給了我大哥和我二哥,造成了他們互相攻殲、兄弟相殘。

我在關鍵的時候出手,撥亂反正,糾正了你的錯誤。

你愧疚之下,才將權柄給了我!”

李淵的眼珠子一瞬間瞪的更大了,呼喝道:“我會對你愧疚?!我對誰愧疚,也不會對你這個逆子愧疚!”

李元吉撇撇嘴道:“我是逆子,那我大哥和我二哥是什麽?”

李淵吹胡子瞪眼的剛要說話,李元吉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父親真的覺得是我從裏手裏奪走了權柄,那盡管說,我可以將權柄還回去,也可以將我大哥和二哥放出來,並且讓他們重新執掌他們原來有的大權。

到時候他們再互相攻殲、自相殘殺,那我可就不管了。

因為有了前一次的教訓,他們再次攻殲起來,會準備的更全面,下手更兇殘,到時候即便是我出面,也阻止不了。”

李淵被這話懟的一下子沒脾氣了。

現在已經不是李元吉願不願意把權柄還給他的問題了,而是他敢不敢把權柄要回去的問題了。

他就三個兒子,在已知大兒子當權以後一定會宰了二兒子和三兒子的情況下,在已知二兒子當權以後一定會宰了大兒子和三兒子的情況下,僅僅是將大兒子和二兒子囚禁起來,沒有任何過激行為,也沒有下殺手的三兒子,是他這個做老父親的唯一的選擇。

在三兒子當權期間,表現的沒有那麽昏庸的情況下,他真的沒有其他選擇。

而如今三兒子在當權期間,不僅將大唐的大敵突厥打殘,還讓大唐和突厥之間的強弱出了轉換。

不僅如此,三兒子在努力的提升武功的同時,還沒有放下文治,無論是在各地開設蒙學,還是在邊陲、漕運、海運上開拓財源,都頗有建樹。

更重要的是,三兒子還清楚的知道大唐的潛在敵人是誰,並且變著法的在幫大唐消弱、鏟除這些潛在的敵人。

綜合起來看,三兒子縱然是不能成為千古名君,也能成為一個不錯的帝王。

所以他完全沒理由從三兒子手裏奪回權柄,重新讓大兒子和二兒子去自相殘殺。

也就是三兒子似乎一直對皇位沒有興趣,甚至從他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對皇位的覬覦之心。

這讓他這個做老父親的有點難受。

事實上他已經不介意讓三兒子來繼承他的位置了,也不介意三兒子帶著滿朝的文武來請他做太上皇。

他甚至已經開始暢想他做了太上皇以後,可以逃出皇宮這座囚籠,在大唐的每一個角落裏暢遊,然後碰到某一個不良,或者某一個紈絝,暗戳戳的湊上去,讓人教訓他一頓,然後他亮出身份,嚇死一大片人,最後在大唐的每一個角落留下他偉光正大、且風流不羈的傳說。

可是三兒子始終提不起幹勁,始終沒有對皇位產生覬覦之心,這讓他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沒辦法實現。

也就是三兒子這個逆子的性子他摸不準,也不喜歡被他操控,不然他很想試一試,能不能逆向讓三兒子登基。

比如發動一切能發動的文武,讓他們暗中串聯起來,一起駕著三兒子到他的殿內逼宮,然後他再假裝極不情願的將皇位傳下去,最後氣咻咻的離開長安城,離開這座樊籠,去好好的領略大唐每一個角落的山水,以及那裏的美人。

“看來父親並不認為是我從您手裏奪走了權柄!那父親以後就別再說這種話了,免得讓人誤會。”

李元吉不知道李淵的心思,見李淵被自己懟的說不出話了,自信的笑著給了李淵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