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一個要去給突厥酋長當部下的大唐太子(第2/3頁)

李元吉直視著李承乾,擲地有聲的道:“因為我們是漢人,只能著漢服,即便是學射箭,也得著漢服。”

李承乾眨巴著眼有點懵懂,他覺得李元吉這話蠻橫霸道又有些不講理,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從船室內探出半個腦袋的李世民倒是知道該怎麽反駁,但有些話他說不出口。

李氏有胡血,尤其是李氏嫡系二代有胡血的事情,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是怎麽狡辯也狡辯不了的。

但有是一回事,承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目前李氏嫡系主打的就是一個漢家正朔,並且拜了道家先賢老子為祖宗,在這種情況下身為李氏嫡系血脈就沒辦法說李氏有胡血的事,因為這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

不過以李世民如今的處境,其實說一說也無妨,畢竟他已經被貶為了庶民了,已經沒有下降空間了,李淵又不可能真的弄死他,李元吉也不想擔上一個弑兄的罪名,所以他即便是說李氏不是,拆李氏的台,也不會怎麽樣。

但人家到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覺悟非常高。

他可以跟李建成爭,可以謀李淵的位置,也可以殺兄弑弟屠戮侄子,但是在維護李氏聲譽,以及李氏江山穩定的事情上,他會堅決的跟李氏所有人站在一邊。

這就是以宗族為中心的社會帶來的好處。

宗族的所有成員,都會不由自主的下意識的去維護宗族的利益。

誰敢出賣宗族,誰敢出賣宗族的利益,那就是宗族內所有人的死敵。

“來!穿上!”

李元吉在李承乾忍辱負重的神情中,粗暴的扯去了他的胡服,將自己身上的王服脫下來給他穿上。

獨一無二的王服,不僅象征著親王之爵,也象征著監國之權,他爹都沒穿過,他還不樂意。

“怎麽,我的衣服裏有刺?”

在李承乾扭扭捏捏的擺弄著王服的時候,李元吉唬著臉問。

李承乾也不說話,只是想脫下王服,穿回自己的胡服。

李元吉拽著李承乾就往船室裏走,不讓他去撿那一身已經被扯爛的胡服。

李世民看著兒子被欺負的楚楚可憐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元吉,你好歹也是個長輩,欺負一個孩子有意思嗎?”

李元吉拎著李承乾到船室內坐下,毫不客氣的對李世民道:“我是在欺負他嗎?我是在教他!”

李世民一副‘你看我像傻子嗎’的樣子嗤笑道:“你在教他什麽,教他認識到自己是個漢人,教他不要穿胡服?

胡服乃是學習步射必備的服飾,他現在剛到了學習步射的年紀,不穿胡服穿什麽?

也就是現在上馬要配甲,不然的話他還得穿著胡服學馬射!”

在古代,不是說你有一張弓,能拉開,能射出去一支箭就叫會射箭。

古人將射箭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步射,一個部分是馬射。

顧名思義,步射就是步卒站在地上射箭,馬射就是騎兵跨坐在馬背上射箭。

一種是原地定位,射移動靶,一種是在移動的過程中射移動靶,所以對箭術的要求有所不同。

往往擅步射的不一定擅馬射,擅馬射的也不一定擅步射,所以兩種箭術都要學。

以前冶鐵技術,以及各項生存技能落後的時候,皮甲也好、鐵甲也罷,都很珍貴,所以絕大多數人在學騎射的時候,穿戴的都是胡服。

等到冶鐵技術和各項生存技能提升上來以後,人們在學習馬射的時候就開始著甲了。

這麽做的好處就是提前適應在穿戴甲胄的情況下如何射箭,也提前練習肌肉記憶。

當然了,穿胡服練習也可以,但習慣了胡服以後,再穿戴甲胄,尤其是鐵甲的時候,再射箭,就會有一種不聽使喚的感覺。

所以但凡是家裏有條件的,在學馬射的時候,都會穿戴一身甲胄去學。

李氏毫無疑問是有這個條件的。

所以李世民才有此一說。

不然的話,李世民就不會將步射和馬射分開說了,而是一起說成‘學箭術不穿胡服穿什麽’。

李元吉面對著李世民的冷嘲熱諷,依舊不客氣的道:“我不是說不讓他穿胡服,我只是不想讓他把胡服當成了常服。”

李世民譏笑道:“把胡服當成了常服又如何?”

李元吉沒有回答李世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二哥真這麽認為?”

李世民愣了愣,臉上的譏笑瞬間沒了,目光在李承乾身上轉了一圈後,皺了皺眉頭道:“以後不學箭術的時候就別穿胡服了……”

李氏至今仍舊沒有擺脫血脈上的詬病,李氏的後輩在處處效仿胡人,一副胡人的做派的話,那會被那些自認為是漢家苗裔的世家豪門給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