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舊將未老,新將已現

李元吉笑著點點頭,示意高侃可以離開了,高侃恭恭敬敬的一禮,喜滋滋的下了高台,他走路的時候,腳跟都是飄的,可見他的心裏有多開心。

殷開山在高侃走後,忍不住道:“殿下似乎很喜歡他二人?”

李世民在這個時候插話道:“最喜歡的應該是那個叫薛禮的吧?”

殷開山一愣,沖李世民拱拱手道:“何以見得?”

李世民斜著眼,淡漠的瞥了殷開山一眼後才道:“因為那個叫薛禮的挨打了!”

殷開山一臉的錯愕,一時間有點弄不明白李世民這是什麽邏輯。

怎麽挨打了的成了最喜歡的了,沒挨打,還被當場封官許願了的,反倒成了喜歡了。

他有點不理解。

李世民見此,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解釋道:“上位者,惟有在重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對其施之以酷刑,這麽做是為了讓對方記住什麽是威,如此一來,等到對方立下大功的時候,厚賞下去,對方才不會狂狷,不會得意忘形。”

殷開山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顯然還是不信。

李世民無語的看向李元吉道:“你給解釋解釋!”

李元吉瞥了李世民一眼,又瞥了殷開山一眼,然後在殷開山期盼的眼神中,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其實沒有想那麽多,也沒有特別喜歡誰。

我只是覺得高侃和薛禮能以小卒之身,在此次將校們的比試中嶄露頭角,值得褒獎罷了,並沒有想那麽多。”

李世民聽到這話,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嫌棄的罵了一句,“虛偽!”

李元吉笑了笑沒有在意。

殷開山明顯被這話給說服了,認真的點了一下頭道:“高侃和薛禮兩卒,能在一眾將校們的比試中嶄露頭角,確實該褒獎,若是他們兵法謀略也過關的話,還應該加以培養,並且委以重任。”

李元吉贊同的點點頭。

關於高侃和薛禮以後的去向,他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高侃性情開朗,甚至還有些跳脫,所以讓他在帳前當兩年執戟郎,磨磨心性最好。

如果磨出來了,那就可以交給蘇定方調教。

因為這一類性格的人,一旦將性子磨沉穩了,心性都內斂了,那就會變得腹黑起來。

腹黑的人自然得交給蘇定方教導,畢竟,只有腹黑的人才了解腹黑的人,也只有腹黑的人知道該怎麽調教腹黑的人。

如果交給李世勣那個不僅腹黑而且陰險的人去調教的話,那麽很容易將人調教成一個比較偏執的怪物。

畢竟,人腹黑點沒什麽,每一個人都有那麽一丁點腹黑的屬性,所以腹黑不是什麽大問題,但腹黑且陰險的話,那問題就大了。

如果能同時駕馭這兩種屬性的話,那還好,那會變成另一個李世勣,雖然不討人喜歡,但卻能撐起大唐的一節脊梁,並且保全自身。

如果不能同時駕馭這兩種屬性的話,那就有問題了,那會變成歷史上的長孫無忌,不僅不討喜,還會將自己弄的慘兮兮的,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還會成為大唐的禍害。

所以,將高侃交給李世勣的話,他未必會善終,也未必會成為大唐真正的脊梁,但將他交給蘇定方的話,他或許也不會成為大唐的脊梁,但卻有很大的幾率會善終。

至於薛禮,李元吉準備讓他直接拜在李靖門下,跟隨李靖學習兵法謀略。

薛禮的性子內斂,看上去很靦腆、很局促,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副見了上位者就會很害怕的樣子。

可這都是他的表性,內裏他其實是一個十分有冒險精神,也十分大膽的人。

這一點從他在歷史上的表現就可以看出。

歷史上,他第一次露面,是在李世民征討高句麗的時候,當時遼東安地戰場告急,郎將劉君邛被圍困,無法脫身,他著白袍,單人匹馬,持戟懸弓,挺身而出,一人鑿穿敵陣,取了高句麗大將的首級,解了劉君邛之危。

在隨後的安市城之戰中,高句麗的莫離支淵蓋蘇文遣高句麗大將高延壽、高惠真率領二十五萬大軍占據有利的地形,阻止大唐進軍,關鍵時刻,又是他單人匹馬,持戟懸弓去沖陣,在臨近敵陣之前,他連射數箭,箭箭命中,在臨陣以後,又大呼著殺向高句麗大軍,所向披靡,他身後的大唐將士見他一個人就鑿入了敵陣,並且入刀切豆腐般所向披靡,就瘋狂的跟進,高句麗大敗,戰後清點戰火,足足斬首兩萬級。

他也因此得到了李世民的召見,被升為了遊擊將軍、果敢校尉。

他也是從這個時候起,才成了大唐的軍官,而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卒。

由此可見,他有多大膽,又有多敢冒險。

而在他隨後的軍旅生涯中,類似的例子有不少,其中以三箭定天山最被人們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