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謝危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 隱約感覺到有什麽毛絨絨的東西在臉頰上蹭來蹭去。

他眼皮動了動,忽地一下睜開眼,對上了一顆青土兩色交雜的鳥腦袋。

土雞見他醒了, 眨巴眨巴眼,突然伸出翅膀抱住他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你終於醒了, 我可等得心肝都碎了!”

謝危嘴角一抽,“……倒也不必如此癡情。”

土雞擦了擦眼淚,正色道:“不,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昨晚你沒聽我的話大鬧禦獸宗,他們請你的方式也不會這麽粗暴。”

謝危問:“那是怎麽請?”

土雞想了想,“……打殘了請?”

謝危:“……我謝謝你啊。”

他翻個白眼, 慢吞吞坐起身來, 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

這明顯是一處很深的地底石室,空氣裏火靈氣濃稠至極,石門的地方關著,石室裏除了他和土雞,空無一人。

他就躺在石室裏唯一的石床上。

體內的金紅色火焰還在和金焱火對峙, 吞噬在緩慢進行, 保守估計至少還得一個時辰。

謝危輕嘆口氣,“所以呢,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要我幫忙不會好好說, 非得用這種方式?”

土雞一屁股坐在它旁邊, 兩只雞爪蹬在半空中,仰著頭憂桑的四十五度角望天, “所以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讓你揍他們呢?”

謝危沉吟,“我覺得我揍輕了。”

土雞恨恨道:“對!就該把他們揍得起不來,一群不聽話的崽子!”

謝危瞥它一眼,從這語氣不難聽出來,青鸞對他們似乎有很深的感情。

土雞想起什麽,又瞪了他一眼,“說起來你為什麽還會中招?我不是提醒過你那老板不會還你靈石嗎?”

謝危突然想起土雞若有若無的說過這句話,當時他怎麽回的來著?

我覺得你在咒我。

謝危:“……”

麻蛋,對追債的渴望勝過了一切。

他抽了抽嘴角,扶額嘆氣,“大意了。”

土雞氣得不想理他。

謝危瞥它一眼,幽幽道:“說起來,你一只青鸞裝成只土雞在我身邊蹭吃蹭喝,我還沒和你算賬呢,還騙我去禦獸宗找你,嗯?”

土雞一僵,眼神閃爍,“我這不是怕你不去禦獸宗麽……”

它說到這也有點理虧,連忙道:“等我恢復了我就給你火焰,保準滿足你的要求,沒有任何一點後遺症!”

謝危“呵”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他又想到什麽,有些疑惑道:“禦獸宗不是說你下蛋了?”

土雞說起這個就生氣,恨恨道:“那是他們為了解釋囚禁我的事情特意編出來的借口!我一只雄鳥哪來的蛋!”

謝危:“……你不是昨晚還下了?”

土雞:“……”

土雞氣得炸成只雞團子。

那是排出來的金焱火,哪裏是蛋了啊啊啊!!!

一人一雞相顧無言的待了一會兒,半晌後,石門突然轟隆隆轟鳴著緩緩升了起來,宗瀾帶著一隊弟子走了進來。

他見謝危醒了,便一拱手,道:“抱歉,以這種方式請你過來,實在是迫不得已。”

謝危一擡手,“打住,不管什麽得不得已,你封印我迷暈我就是不對,忙什麽的別說了,不幫!”

土雞一個翻身站起身,仰著腦袋道:“對!我都說了這辦法行不通,抓人就是不對,這忙不能幫!”

宗瀾皺眉,“青鸞,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為何非要阻止我?”

土雞理直氣壯,“再嚴重也不是你們綁人的理由,昨晚絕對是揍輕了,你還是得挨一頓打!”

宗瀾深吸一口氣,還沒說話,石門之外突然走進來一道身影,是掌門滕玉君。

他兩道濃眉豎著,脾氣極度暴躁難耐,一進來就道:“在這磨磨蹭蹭幹什麽,還不趕緊帶人過去,時間來不及了!”

宗瀾應了聲“是”,走到謝危身邊,道:“得罪了。”

他一伸手要朝謝危肩上抓去,被謝危一掌拍開,冷聲道:“我自己走。”

他下了地,土雞撲扇著翅膀飛到他肩上,氣得炸成只毛絨雞。

它今天的模樣又變了很多,身上很多羽毛已經變成了青色,中間還夾雜著一些淡黃色,鳥喙長了一點,腿也長了不少,尾羽半長不長拖到地上,頭頂的羽冠也變成了青色,有那麽點青鸞神鳥的模樣了。

它氣哼哼地嘀嘀咕咕,“死老頭,臭老頭,封印本神鳥不說還把本神鳥關起來,還到處追捕我,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滕玉君一句話給它堵了回去,“誰讓你自己找死!”

土雞:“……”

土雞氣得渾身發抖,眼瞅著那顆絨球體積又大了一倍。

謝危看了眼土雞,又看了眼這一夥人,總感覺他們之間有點貓膩。

算了,反正等會就知道了。

一行人很快出了石門,沿著一條隧道走了一段距離,前方的溫度越來越灼熱,火靈氣越來越暴躁,光線越來越亮,直至拐過一個彎,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