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露行跡尤氏迫銀蝶

因賈璉喝得酩酊大醉,賈珍又哭成了淚人。

這場小宴自也就不散而散。

自那院裏告辭離開,焦順因莫名與尤氏起了勾連,這心下難免想東想西的,冷不防卻與個提著裙角急奔的婦人撞到了一處。

他畢竟身大力不虧,倒退半步便穩住了重心,那婦人卻是蹬蹬蹬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

就聽那婦人痛叫道:“哪個遭瘟的亂撞,可摔死老娘了!”

“呸!”

焦順還未曾開口,一旁玉釧兒立刻跳了出來,指著那婦人連聲喝罵:“瞎了你的臊狗眼!自個沖撞了我們爺,竟還敢倒打一耙,仔細我們告到二奶奶那邊兒,叫她扒了你的皮!”

那婦人這才認出焦順主仆,霎時間臉上就換了顏色。

她倒不是怕玉釧兒告到二奶奶那邊兒,而是怕徐氏給自己穿小鞋。

當下忙爬起來自抽了個耳帖子,又陪笑道:“怪我、怪我!我因急著稟事,只顧蒙著頭瞎往裏闖,不想倒沖撞了焦大爺——還請焦大爺高擡貴手,就饒了我這一會吧。”

“這大晚上的能有什麽急事?”

玉釧兒卻是得理不饒人,叉著腰冷笑道:“怕不是你自個編出來的急事吧?”

“怎麽會!”

那婦人被逼得急了,也便顧不得什麽家醜不可外揚,忙道:“實是二姑娘院裏喊打喊殺的,又有人哭喊個不停,竟似是鬧了強盜一般。”

“偏我們過去叫門,裏面卻只說是平安無事,也不肯放人進去查看——因擔心那院裏鬧出什麽事情來,我這才急著去尋二奶奶稟報!”

迎春院裏喊打喊殺?

焦順立刻想到了司棋身上,有心去探個究竟,可他這身份又怎好貿然出頭?

思來想去,也只能放任那婦人去了,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中,先囑托香菱明日過去探聽究竟,然後又問起了那初稿的事情。

“那邊兒回話,說是要等蟠大爺拜讀之後,再給咱們答復。”

薛大頭要是肯理會這些,那也就不是他了。

只能說寶釵行事果真滴水不漏。

可這般卻也不好親近。

看來也只能指望細水長流了。

這時就聽裏間玉釧兒召喚,說是洗澡水已經兌得了,焦順便扯了香菱進去一同解乏。

……

返回頭再說尤氏。

她陪著醉醺醺的賈珍回到家中,賈蓉、賈薔兩個聞訊就忙迎了出來。

因見賈珍不省人事,便都圍著她追問事情如何了。

“老爺醉成這樣,我怎知他們談的如何了?”

尤氏便道:“且先都回去歇了,等明兒老爺醒了,自然便知究竟。”

說著,又命丫鬟們攙扶著賈珍往後院行去。

她正要緊隨其後,不曾想卻被賈蓉一把扯住,半真半假的埋怨道:“這天大的事兒,偏太太竟一點也不急!不如我先跟著太太進去伺候老爺,等老爺醒了也好及時打探一二。”

他涎皮賴臉的說著,一雙桃花眼直往尤氏襟內鉆探,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尤氏之所以會主動引誘焦順,正是因為不忿賈珍的逆倫之舉。

故此賈蓉這繼子雖比焦順俊俏了十倍不止,可落在她眼中卻是百倍的不堪,當下狠狠掙脫了,冷道:“哥兒還是明兒再問吧,方才因為你璉二叔提起可卿來,就讓老爺哭的傷心不已,卻怎好再讓他睹物思人?”

說著,便快步跟著賈珍去了,又命仆婦嚴守二門。

賈蓉討了個沒趣,倒也並不著惱,反蕩笑著把手放在鼻子底下亂嗅。

只是……

卻怎麽除了女人的脂粉體香,還雜了些男人的汗味兒?

轉念一想,約莫應該是賈珍身上的,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

“蓉哥兒。”

這時賈薔皺眉上前道:“你先前和二嬸嬸笑鬧幾句也還罷了,卻怎麽連她也……”

“怎得?”

賈蓉打斷了賈薔的話,上前將他攬入懷中,嘿笑道:“你莫不是吃醋了?且把心放寬些,等將來我得了手,自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賈薔將胳膊肘往他胸膛上一撐,惱道:“我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走走走,去我哪兒咱們秉燭夜談!”

賈蓉半拖半抱,賈薔半推半就,兩人竟就連體嬰也似的去了。

且不提他二人如何‘談’法。

尤氏將賈珍送至裏間安置好,就避瘟神似的去了西屋,坐在床頭發起呆來。

今兒連被兩人捏了小手,感受竟是天壤之別。

被賈蓉扯著時只覺作嘔,當著賈珍的面與焦順兜搭時,卻似是被揉搓了心竅,竟就……

“呸~”

她紅漲著臉輕啐了一口,卻是又忍不住想起了那腌臜,一時渾身上下燥熱的難受,便準備命人擡了浴桶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