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欲渡河(第2/2頁)

眾人正在疑惑之間,卻突然聽到河上有歌聲傳來,眾人扭頭一看,卻見水面星星點點,竟是船只燈火。

眾人不由大驚,正值洪水之時,水情與平時不同,此時很少有船夫敢下水渡河,更何況是夜晚呢?再則,前些日子洪水突發,又不少舟子人船皆覆,安有全者?便不由紛紛問道:“此何人也?何其膽大也,安得渡河?”

“主公乃真龍也,自古未聞龍為水所困也。此來相助者河神也,聽聞主公有難,特來相助。”趙魚頭自信的回答道,“不知諸位是否聽說過‘河神’黃守才?我早已派人喚之,今已至矣。”

“竟然是他,難怪如此!”張順及馬道長、陳金鬥、劉應貴、張武浩不是本地人,不知此人,而那趙鯉子和張三百卻是恍然大悟。

原來這黃守才,字英傑,又字對泉,系河南偃師人。自幼失怙,家境困難,年少時便以劃船為業,其人聰慧異常,竟對黃河水性甚為了解。其人又熟知河理,又極其善於疏水導河,排除水患。故而被人稱之為“河神”。

如此洪水之時,除了此人領航,別無他人敢渡此黃河也。那趙魚頭獻計之後,早已派熟識水性者,泅過洪水,前往偃師尋找此人矣,不意今日正好回來。

不要小看這“河神”綽號,卻是厲害。自古以來,中華大地,山川河流祭祀,不過“五嶽四瀆”而已。所謂“五嶽”者,額為南嶽衡山,鼻為中嶽嵩山,顏為北嶽恒山,左顴為東嶽泰山,右顴為西嶽華山;所謂“四瀆”者,耳為江,口為淮,眼為河,鼻為濟。此九者以人五官形容,皆為正祀,余者山神河伯皆為淫祀而已。

前朝歷代對“五嶽四瀆”多有封賞,至唐宋之時,五嶽累封至王,四瀆累封至公。而自明太祖建國以來,則去除山川河流封號,各歸本源,這黃河便被封為“西瀆大河之神”,多數簡稱為“河神”或者“河伯之神”。此人竟以人身,得“河神”之號,足見其才。

待到船只靠岸,眾人仔細一看走下船來的此人:卻是三十來歲年紀,頭戴一頂破頭巾,上身光溜著,下身著一件短褲,赤著雙腳,英氣勃發,精明幹練。

張順連忙招呼道:“在下張文遠,辛苦辛苦,快讓弟兄們過來喝口熱湯再行過河。”

黃守才謙虛了幾句,推辭不得,便帶著十幾個船夫下來吃點吃食。本來因這洪水,眾人也沒了生活來源,正是饑困難耐之時,被張順三言兩語一頓勸說,都大口大口的吃喝起來。

等到吃飽喝足,眾人方才渡河。只因人多糧多,黃守才等人只能多次引渡。張順便先安排悟空、張三百帶自己手下二百親衛渡河,順便建立警戒。其次才開始運輸糧食和主管糧食的馬道長,如此這般,直到諸人皆已渡河,張順才與馬英娘等人才準備渡河。

張順與馬英娘登上了黃守才的船只,此船並不大,船篷之中,空間狹窄。張順與馬英娘並排而坐,頗多尷尬之處,兩人之前本有誤解,此次相處更不知從何化解。

想了想,張順幹脆站了起來,卻不料船只竟晃動起來,張順本是北人,不常坐船,因此差點摔倒。還好黃守才見他是個菜鳥,趕快過來扶著他,沒有發生張順撲到人家女孩子身上這種狗血劇情。

張順出了船篷,只見外面漆黑一片,只聽見水聲嘩嘩、風聲嗚嗚之聲。此次坐船與之前做輸糧的大船不同,張順看著浪花在船幫邊翻滾,心中既擔心又新奇,感覺很是奇特。

看了一會兒,興致盡了,張順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回頭一看,卻見身後跟隨船只上燈火點點,宛若遊龍。張順心中奇怪,如此大風,古代有沒有玻璃,如何做到燈火不滅?

他便往船頭一看,卻見用竹竿挑著的卻是一個燈籠。張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暗道自己傻了,這是多麽簡單的辦法,自己居然沒有想到。

“公子小心,莫要站在船頭。若是不穩,落入水中,恐怕要是濕了衣衫。”這時候黃守才大聲提醒道。

張順哈哈一笑,發現船只狹小。自己卻是無甚處可去。正好這個時候,船篷中傳來如同蚊子嗡嗡的聲音:“公……公子,外面風大,且來船篷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