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徐子淵

等張順終於忙完駐紮營地之事,終於抽出時間來處理新入夥的三波人馬問題。

第一個要處理的便是投降官兵的問題。本來對方也是衛所的老兵油子,張順如今新加入不少人馬,並不急於擴張勢力,因此對他們並不是很感興趣。之前只是因為人馬缺少,拿他們當槍使罷了。

可是沒想到在遇到義軍潰散時候的沖擊,以及和官兵的對戰的時候,對方竟然沒有當場叛變,此事大出張順意料。本來張順以為他們定會有所動作,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便是,結果這四五百人竟然跟張順,一直到了張順的營地。

張順沒有辦法,只好將這些人叫了出來。這些官兵聽到被叫了出來都心情忐忑,生怕張順反悔,搞那殺降之事。因為明末官兵對“賊寇”殺降殺得相當順手,生怕這“賊寇”依法報復回來。

所以當張順走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幫投降的官兵個個持刀帶甲,皆警惕的看著他。張順扭頭看了看身邊拿著大鐵棒的悟空,便笑著說道:“諸位兄弟不必緊張,你們有四五百人,我等僅僅兩人而已。我都不害怕,你們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這幫人只知道那長髯紅臉大漢厲害的緊,沒見過悟空的威風,還真以為張順膽識過人呢。甚至有幾個有心思的都開始琢磨要不要趁機活捉了膽大妄為的這廝,正好拿來抵自己人等投降“流寇”的罪過。

幸好這時候人群中有一人接話道:“久聞‘擎天柱’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張順一看,面前這人雖然身著甲胄,卻氣度非凡,自有一股書卷氣在身上,便拱手問道:“閣下何人?如何聽說過我的名聲?”

“我乃徐子淵是也,單名一個羨字。不知閣下準備如何處理我等?”那徐子淵傲然問道。

張順聞言心想:“徐子淵我卻是沒聽過,若說是徐子陵我倒是知道三分。”但是他表面卻輕笑道:“聽其自便而已。萍水相逢,諸位便拔刀相助,我‘擎天柱’感激不盡。本欲請諸位赴宴吃酒,又恐怕諸位誤會。如今戰事已了,我等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便是。”

一眾降兵聞之嘩然,天下竟有如此好事?

“我‘擎天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諸位若是不信,現在請便便是,恕我家境貧寒,無有路費奉上!”張順笑著伸手作請出門狀。

眾官兵見話已至此,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一會兒有膽大之人,便警惕的提著刀走了出去,果然沒有一人阻攔。便高興的對他們說道:“大家快走,竟是真的。”

那群官兵聞言,竟是一哄而散,獨留那徐子淵和其麾下五六個人在原地不動。張順見此反倒奇怪的問道:“你為何不走?不知是腿腳不便,還是缺少盤纏?”

那人傲然道:“我乃崇禎元年舉子,而今觍列撫軍幕僚。你可還要放我?”

張順聞言大笑道:“既然閣下願意留下,那且留在我處不要走了吧!”

那徐子淵聞言笑道:“閣下果然是大奸大惡之輩,剛剛還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轉眼之間便當面翻臉不認!”

“哦?莫非你還認識我不成?”張順奇怪的問道。

“當然!你的大名,我早已耳聞。早先有地方送書與撫軍雲,爾其痞若漢高,奸若魏武,忍如勾踐,志若黃巢,今日不除,久必為大明心腹大患!此事便是本人經手,一切事宜,我盡知矣。”徐子淵笑道。

張順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道:“何人知我若此也?汝又如何得知此言,怕不是自己編造之辭?”

“此乃陽城張氏張履旋之言也,當日正好我當值,便得其手書於此。”言畢,竟然拿出來對張順抖了抖。

張順聞言心中納悶,這廝作甚,居然把自家情報買的一幹二凈?便詫異道:“竟有此事?”其實心中卻並不奇怪,他早懷疑那張慎言跟著自己居心叵測,竟不知其人何時送出了此番言語。

那徐子淵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順道:“那張履旋不過一書生耳,如何敢如此言語?我觀此言竟不是其父張慎言所寫,便猜測其父便在閣下身邊,不知此事是也不是?”

“是有如何?不是又當如何?”張順意味深長的問道。

“是!當斬殺其父,以儆效尤!不是!當聚起大軍,屠滅屯城村,觍滅張氏全族,殺雞儆猴!”徐子淵斬釘截鐵的說道。

“哦?你好大的膽子!”張順笑道,“竟然要觍滅我張氏全族上下老小!”

“啊!”那本來鎮定自若的徐子淵,聞言撲通跪了下來,連忙磕頭道,“竟不知此事隱蔽若此,將軍且饒了我吧!”

這徐子淵本以為自己是諸葛再世,頗識地理,既然為官不成,做匪也行。大丈夫不能九鼎食便九鼎烹耳!誰想到自家幾句瘋言瘋語,竟然犯了大忌,探知了如此機密,如何能活?自己真特麽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