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澤州城中(中)

張慎言拉攏悟空失敗,還得了“帽子”一頂,別提心中多郁悶了,不由長籲短嘆道:“天下竟無忠臣義士乎?”

他這麽一喊,卻不小心被路過的一人聽見了。那人擡頭看了看張慎言一眼,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偷偷東張西望一番,見沒有人發現,竟然偷偷敲了敲張慎言的大門。

張慎言見此,心中不由一喜,連忙開門將此人放了進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被張慎言一頓臭罵的徐子淵。原來這廝擅長作圖,張順幹脆留他在澤州城裏,先給自己制作一份澤州及周邊的簡易地圖。

那徐子淵見了張慎言點頭哈腰,喊道:“張老好,身體可還硬朗?若是有什麽吩咐,派人給我遞個話便是,我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張慎言一見是這廝,心中頗有些疑慮,便厲聲問道:“你可還有半點忠心否!”

“我徐子淵忠心可鑒日月,若有虛言,天打雷劈!”徐子淵自知入夥較晚,不得不立刻表達忠心。

“那你是忠於大明,還是忠於流寇?”張慎言做官多年,生怕這廝給自己打啞謎了,立馬打破砂鍋問到底。

“張老,我可是和你一個立場呐!”徐子淵何其精明呐,心想:您和您兒子,一大一小兩個狐狸,鬼知道你們倆想幹什麽。我得穩住陣腳,別被這大狐狸戲弄了。

這張慎言一聽,心裏卻又幾分不信,便追問道:“真的?”

“真的!”徐子淵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如假包換,我徐子淵忍辱負重,絕對是忠心耿耿!”

徐子淵心想:“主公呐,你們父子倆什麽話都好說,可不要把我牽扯進去呐。現在你父親又搞事情,我且忍辱負重一番,陪一陪你老父親,你可要念我的好呐!”

張慎言哪裏知道這廝是這麽個忍辱負重法?知道他還心懷朝廷,有意反正來著。連忙安排道:“我觀這澤州城大軍已去,隨時便有變故發生。你且備下親信好手,隨時準備聽我命令!”

徐子淵一聽,心道:主公這父親歲數大了,做事卻是慎重,正好我左右無事,呼喚幾個舊部,防止有宵小之輩作亂。想到此處,那徐子淵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徐子淵雖然只是文官,卻也有幾個忠心兄弟。張老只需一聲令下,我等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慎言見此人信誓旦旦,且信了他三分,便又安排一番,方放他離去。

那徐子淵本就是一頭霧水,哪裏敢久留?連忙告辭離開,辭別了張慎言,趕快一路小跑,跑到了張順的住處。此時張順不在,唯有李三娘正在屋裏裁剪張順送她的絲綢,準備做一身漂漂亮亮的衣服。

她見了徐子淵跑了過來,便納悶道:“你家主公不在,你跑來做啥?”

“主母!”徐子淵諂媚道,“乃翁安排了我一件事兒,我生怕不保險,給您說道說道!”

“阿翁?”李三娘迷糊了一下,“阿翁尚在家裏,何時跟了過來?”

徐子淵聞言無語,連忙指一指張慎言方向,提醒道:“主公之父!”

這下子李三娘更加迷糊了,張順的父親早死了,她還跟著幫了不少忙,又參加了葬禮來著,怎麽又死而復活了?不過好在她也有她的小聰明,便假裝不知,便問道:“是何事情?你且說與我吧。”

徐子淵一聽有人願意為自己做主,不怕這張慎言回頭反悔,連忙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委告訴了李三娘。李三娘琢磨了一會兒,也搞不明白什麽事情,幹脆安排道:“左右無事,你便陪他玩耍玩耍吧!不過,切記不要隨便對自己人下手!”

徐子淵得令,頓時心中有了底氣,高高興興離開了。只是走道半道上才想起一件事兒來,到底誰是“自己人”呢?他娘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且不說徐子淵如何郁悶,那李三娘得了消息,也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可是那陳金鬥對她頗不友善,而那趙魚頭手中又沒有人馬,這事兒怎麽辦才好?

想來想去,還是得找陳金鬥這廝。這李三娘本是個潑辣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便去尋那陳金鬥去了。陳金鬥本身能力有限,數百人管的焦頭爛額的,見了李三娘沒什麽好氣,反正都是“趙黨”人員,又是個小妾而已,怕什麽?

便陰陽怪氣的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已經隨了我家主公,還整日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李三娘也不計較,只是揮了揮手中的盤龍棍,笑道:“前幾日敲了蔣禾,敲的他待不住跟著你家主公躲出去了。我想再選幾個武藝高強的武士,沒事活動活動筋骨!”

一說起這事兒,陳金鬥也懼了三分。原來蔣禾那廝剛入了夥以後,仗著麾下士卒眾多,常常沒事找其他人對練,惹得大家煩不勝煩,可是為了主公大事,也不太好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