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敗左良玉

“闖將”聞言笑道:“不許勞動‘擎天柱’大駕,我自破之。還請小兄弟為我掠陣。”

張順見“闖將”甘願出力,便駐足觀戰。只見那“闖將”先是派遣麾下士卒,搜羅周圍百姓,再使人去山中收集松脂松油及枯枝落葉等物。

然後“闖將”對捕獲來的百姓下令道:“爾等若是投擲松脂松油等物於寨子旁邊,便可生還;若是無功而返,全家老少,一並斬殺!”

張順聞言皺了皺眉頭,想勸“闖將”兩句,卻不知從何說起。心中不由感嘆道:難道自己就這樣慢慢變得冷血了嗎?不,此乃權宜之計也,待到實際一到,如此該死之輩,斷然不能留下!

且不說張順心中如何思量,那“闖將”便使士卒驅趕著百姓前去攻寨。寨中左良玉本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輩,立刻下令射擊放銃,只把當前的百姓像割草一般,幾輪下令割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這些人本就是在趙寨中的親戚朋友,寨中之人見官兵如此兇殘,哪裏肯依?他們紛紛掉轉武器,攻擊寨中的官兵。

左良玉見此不由大怒,便罵道:“寨外乃賊也,爾等與賊有親,豈非賊哉?”他便命令麾下官兵鎮壓寨中百姓。

只是左良玉麾下官兵軍紀本就不行,如今殺戮一起,這些官兵頓時失了約束,便趁機燒殺掠搶起來,寨中頓時大亂。

張順見此,連忙大喝一聲,喊道:“‘闖將’,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於是張順與“闖將”趁機合力攻破了營寨,左良玉連忙收攏士卒,試圖抵抗。

結果那裏抵抗的住?眼看左良玉就要被義軍合圍起來了,這時候守備曹鳴鶚大喝一聲道:“左總兵且去,曹某的一家老小都托付給你了!”

言畢,便帶領麾下二三百人沖向了沖鋒而來的義軍。左良玉見此淚流滿面道:“左某但凡在世一日,定然不負閣下救命之恩!”言畢,翻身上馬,轉身便逃。

且說那守備曹鳴鶚反沖了過來,試圖抵抗義軍,哪裏抵抗的了?被張順、“闖將”一沖,便把他隊伍沖的七零八落。

這守備曹鳴鶚也頗為驍勇,拍馬持槍,來往激突,殺傷了不少義軍。

這時候陳長梃拍馬沖了過來,大喊道:“好漢子,單挑如何!”

“有何不敢!”守備曹鳴鶚應了一聲,便持槍來戰陳長梃。陳長梃與他交手了兩合,尋了個機會,撥開了對方的長槍,只一刀便將此人砍下馬來。

張順遠遠的望見了,皺了皺眉頭,見守備曹鳴鶚戰死,便沒有說什麽。他只是高聲喊道:“諸位且不要耽擱,休走了左良玉!”

“闖將”麾下騎兵不多,只得留下了追殺搜捕潰散的官兵,而張順則帶領麾下騎兵直奔左良玉而去。

左良玉只得棄了麾下步卒,帶著五六百騎兵,一路南奔而去。張順等人死死追著不放,左良玉走投無路,只得對麾下主薄吳應科道:“汝且帶領二百騎兵,前去抵擋片刻!”

主薄吳應科聞言苦笑道:“我非呂奉先,汝非曹孟德。如今我且先走一步,想必黃泉路上,閣下也不會讓我太過孤單!”言畢,此人竟然正帶著二百騎兵反身而去。

左良玉頓時羞愧難當,喃喃自語道:“我左良玉何德何能,竟能如此呢!”

張順遠遠見了,不由感慨道:“真義士也,左良玉得士心何至於此呐?”言畢,便欲下令成全此人忠義之名。

只是不待張順下令,那廝奔到一箭之外,便帶領麾下騎兵飛身下面,棄刃解甲伏於地上。

張順見此一愣,奇怪的向身邊李信問道:“此何意也?戰爭之上,尚有此戰法乎?”

“有之!”李信神情嚴肅的回答道,“此乃投降之法!”

張順一愣,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廝既不忠也不義,為了活命,居然假借忠義之名,臨陣投降了。

張順哭笑不得,連忙命令陳長梃前去帶人接收,自己繼續帶領麾下劉成、李信等人前去追擊那左良玉。

那左良玉扭頭一看,頓時眥呲盡裂,不由破口大罵道:“吳賊!好好的主薄不做,卻去作賊。若是蒼天有眼,使我逃得生天。我定然殺你全家老小,以泄我心頭之恨!”

可惜這“吳賊”正遠遠的伏於地上,哪裏聽得到左良玉的狠話?

左良玉被張順追的太過了,左良玉不得不一邊拼命逃命,一邊扭頭喊道:“我官也,你賊也。官殺賊,亦講究養寇自重!賊殺官,則講究做事留一線!”

“若是賊寇殺戮過重,定然會被官兵全力圍剿追討。我左良玉雖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兵,可是我卻是兵部右侍郎侯恂親信。汝若殺我,定然不得好死!”

張順聞言大笑道:“左良玉如此美名,如何讓你辱了!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既然從軍,當有身首異處的準備。如此貪生怕死,少不得改名叫做‘右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