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爾虞我詐

楊遇春剛剛殺死了當面一個士卒,便被其他義軍的長矛刺中了。冰冷的鐵矛如同刺向紙張一樣,瞬間便撕裂了他的鎧甲,穿透了他的身體。

楊遇春痛苦的死去之前,目光被巨大的力量帶到了身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麾下那一兩千號稱“誓死追隨”自己的士卒,早已經趁著自己反身阻擋義軍的時候,涉水渡河而去!

真是死不瞑目!

原來這幫老兵油子,跟隨鄧玘出征以來,身經百戰,早已經被鄧玘花樣百出的哄騙了許多次。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更何況這夥士卒吃了那麽多“塹”,智商早已經突破天際了。

可憐的楊遇春,還以為自己能夠糊弄著這夥人和義軍搏命。不曾想這夥人早已經打定主意,哄著他和義軍搏命,拖延片刻。以便自己等人可以趁機渡過豬龍河,借機逃命罷了。

可惜楊遇春無能,幾乎沒有耽擱義軍太大時間,陳長梃和劉成再度率領騎兵趕到,將官兵堵在河岸邊一頓屠殺。

官兵抵擋不住,有的只得強行渡河,卻不知河水深淺,直接淹死在河中;有的直接跪地投降,任憑處置;還有不少官兵僥幸得脫,終於遊過了河對岸。

結果不曾想,只聽得一聲炮響,迎面又殺出來兩部人馬。原來正是埋伏已久的“左金王”和“革裏眼”。

張順設計此次戰鬥的時候,早已經想的明白。鄧玘實力強橫,自己等人只得使出全力,方有勝機。若是自己能夠陣斬鄧玘,為二當家“紫金梁”報仇雪恨,那麽自己這新任盟主之位自然做的穩當。

只是為了日後考慮,必須使“闖將”、“左金王”“革裏眼”等人也獲得一些功績,以便趁機賞賜拉攏他們。但是,他們的功績又不能蓋過自己麾下親信,不然後面的權利平衡就無法掌控。

思來想去,張順便想了這麽一個辦法:

首先,鄧玘勢大,非自己一人可以對付,必須拉攏“闖將”一起正面迎敵,方能無憂。

其次,騎兵繞後,必須讓自己親信陳長梃、劉成完成。一來任務艱巨,換作別人若有差池,恐怕整個計劃便要崩潰了;二來這個行動,最容易取得首功,不宜為外人所得。

最後,官兵推到豬龍河的時候,必然有不少會渡河而逃,正好“左金王”和“革裏眼”可以分別率領原來“紫金梁”的騎兵前去攔截,保證萬無一失,務必殲滅鄧玘所部。

不曾想,計劃趕不上變化。張順備下了三桌酒菜,才到了一桌客人。雖然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好歹保證了勝利。

可憐的楊遇春,只是因為鄧玘判斷義軍群龍無首這一論斷失誤,便導致了他直接過來送菜。

這時候,張順也早已經棄了蟒河河岸戰場的善後工作,直接帶著李信、悟空及親衛前來查看戰況。

卻正好得知陳長梃、劉成已經陣斬了官兵楊遇春。張順聞言大喜,連忙又渡河去召見那“左金王”、“革裏眼”,他們二人白白俘虜了幾百官兵,也心中喜歡。

雙方簡單施禮見過後,張順問起鄧玘的行蹤,雙方皆言未曾遇到鄧玘的人馬。

張順心思一轉,頓時心生一計,笑道:“我常聽聞二當家言說,二位皆是驍勇之將。如今吾有一計,能大破官兵,只是有些危險,不知二位去得去不得?”

這二人剛得了些許功勞,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哪裏不依?連忙應道:“我二人遵守二當家遺命,唯閣下馬首是瞻。若有命令,只管下來,怕死的不是好漢!”

張順聞言大喜,連忙又將陳長梃、劉成叫過河來,如此這般囑咐一番,便準備親自率領他們繼續作戰。

張慎言聞言大驚,連忙諫言道:“我聽說‘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君主不能隨便上陣搏殺。主公若是有心,則命一大將行事便是,何須親自身先士卒。若是有個萬一,義軍托付何人?”

張順笑道:“自古以來,順守逆取。歷朝歷代開國之君,無不經歷金戈鐵馬,方能一統天下。未聞有安坐朝堂,以待天下自定也。”

“張公勿憂,天命在我,我們的大業自然不會半途而廢。只是如今戰場善後之事頗多,我無法分心矣,還望張公多擔待一二,為我打理一番,順帶安穩一下濟源城中形勢,接待一下前來赴約的其他義軍首領便是。”

“待我破了那鄧玘,還等著張公為我接風洗塵呢!”

張慎言還待再勸,見張順態度堅決,只得作罷。其實,張順心中還有些話語,當著諸將之面卻不便說出來。

二當家“紫金梁”傷在鄧玘之手,若是這場戰爭不親自指揮,將來其他頭領不依,自己也不好厚著臉皮與部下爭功。

更何況鄧玘實力強橫,此番出戰,風險頗大。若非由自己親自督戰,其他諸將,若是遇到艱難,難免打起了退堂鼓,又退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