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起事

經官是不可能經官的,任辰心裏比誰都明白。對方已經成了一方巨寇,縱橫數個州縣,更是視官府官兵如無物。

若是自己試圖向對付其他升鬥小民那樣,以勢壓人,只會適得其反,自取滅亡。

任辰自信的對姬之英說道:“莫慌莫急,我自信對金鬥和際遇有些恩德,等到宴會結束以後,我再把這兩人邀請過來,共商大事!”

姬之英聞言稍安,便不在言語。那任辰則借機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張順說道:“人常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曾想我和舜王一別兩年而已,舜王已經成為一方梟雄,地位實力更在我等之上。”

“難得舜王還顧念舊情,前來看望我等。可憐我等鼠目寸光、渾渾噩噩以致於踟躕不前,如今見了舜王不勝羞愧!不知舜王可否與我們述說述說,當初如何取得如此成就,也好讓我等過一過耳癮!”

張順見有人捧場,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立刻應道:“陰差陽錯,當不得如此。若是諸位想聽,我倒可以與大夥閑聊閑聊。”

“當初我辭別任莊主以後,跟隨著糧隊一路向山西行進。到了孟津,突遇黃河決口,糧隊被困。當時饑民遍地,沒有吃食,一場暴亂一觸即發。”

“可憐錢夫子在混亂之中被人殺了,糧隊群龍無首。我當時想,無論如何糧食是保不住了,好歹能保得住一條性命也就行了。我便一咬牙,主動將糧食分給了饑民,並帶領他們去攻打了附近的縣城。如此越滾越大,以致於有了今日之福。”

張順說的簡單,其他人聽的是如癡如醉。任辰見張順並不反感,又連忙追問道:“難道你們就不怕官府圍剿嗎?”

“怕!剛開始還是有點怕的,說不怕是假的。只是和官兵交手以後,發現也就那麽回事兒,就不怎麽害怕了。後來打仗打的多了,官兵反倒見到我們就跑,那就更不害怕了。害怕的一方反倒成了官兵!”

任辰等人聽到眼睛一亮,精神開始亢奮起來:殺官造反竟是如此輕松,早知如此又何必和那些個狗官勾勾搭搭。

張順看了看他們神情,便大大方方的問道:“諸位可有意加入我義軍乎?念在大家都是熟人的面子上,我可以給大家提供一些武器鎧甲,給大家幾個義軍頭目的名額。日後若是做得好,少不得有各種封賞!”

眾豪傑聽了神色一動,頗有些心動。那任辰眼見情況不好,連忙拒絕道:“不了不了,我們都是良民,暫時還沒有造反的想法。若是以後有了這種心思,我們一定前去投靠舜王。”

諸人吃喝到半夜,張順等人都醉的差不多了,這才辭別了莊主任辰。

任辰東倒西歪的把張順等人送至門口,這才拉著陳金鬥的手對張順說道:“舜王勿怪,我和金鬥多年好友。數年未見,如今想的慌!既然金鬥老弟來了,我想留宿他一晚,與他抵足而眠,述說一下離別之情。”

張順醉醺醺的想了想,發覺自己好像想歪了,有點想吐。他連忙搖了搖頭,把那些場景甩了出去,隨口應了,遂後在悟空等人的扶持下去那州府裏休息。

等到張順走遠了,那任辰神色一變,哪還有半分醉意?

他又把喝的差不多的申靖邦、張鼎、王升、周如立和姬之英等人喊來過來,這才當眾神情嚴肅的問道:“金鬥,你說我往日待你怎樣?”

陳金鬥暗自撇了撇嘴,心道:你待我如何,你心中沒數嗎?往日視我為幫閑之人,若有客來倒能蹭點酒水,若是無客,只把那殘羹冷炙拿來湊數。

若是我斷了糧食,你也只把那秕糠爛谷拿來充數,與我充饑,與打發叫花子無疑。

陳金鬥自覺自己往日有力出力,無力便耍一通嘴皮子,也助任莊主良多。如今兩不相欠,即使自己前來坑他,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他賊眉鼠眼的笑道:“任莊主,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舜王本是個外人,許多話我不便當著他的面來說,如今只有我們自家人,莊主想問什麽,且只管來問。”

任辰聞言心中稍安,大聲喝了一聲“好”,這才說道:“好兄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還記得當初我們在這院內,青梅煮酒,論天下英雄。你曾言夢見丈二神人,授你天書一卷,書內有‘方知順天有真龍’一語?”

陳金鬥心道:來了!他便點了點頭,應道:“卻有此事!”

“好!”任辰興奮道,“前些日子我遇到一個相士,言我有真龍之命,當應在此!”

“那相士對我說,壬辰者龍也,當藏於九地之下,翔於九天之上。此地正為禹州,乃夏都也。《禹貢》有曰:禹別九州,隨山浚川,任土作貢。”

“即讖:夏禹辭別九州之後,雖然他順著山川疏通了河流,卻只有我任辰之土,仍然能夠供奉與他。不知金鬥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