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張三百勇冠三軍

當張三百聽到柴時華要投降的時候,不由且信且疑。

不過,他也知道一旦此事為真,那官兵防守便會瞬間崩潰。

他不由高聲喊道:“既然如此,爾等何不打開營門,束手就擒?”

柴時華心想:你當我傻子呀,我一伸頭,你一箭封喉,我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於是,他思來想去不能冒險,便人士卒喊道:“我家柴總兵勇冠三軍,素來以勇猛著稱,豈能投到懦弱之輩手中?”

“爾其若果有誠意,可派勇士上來與我家柴總兵面談。”

眾人一聽,這不扯淡嗎?要降就降,不降就打。反正義軍已經占據優勢進行反擊,誰還能慣著你?

不意張三百聽了以後,命人喊來“左金王”賀錦,對他說:“我觀那柴時華搖擺不定,頗有投降之意。我欲親上營壘之上,與之一晤,只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得此人率眾來降!”

“為防萬一,若是我不幸身死,麾下人馬由你全權接收,為我報仇雪恨!”

“萬萬不可!”賀錦聞言不由大驚,連忙勸說道,“官兵實力雖在,已經猶如甕中之鱉。只需假以時日,義軍便能獲得全勝,張將軍豈能輕易置身險地哉?”

賀錦這廝說的到好聽,可惜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原本歷史上平定西寧的時候,就是自恃驍勇,輕信敵人詐降之計,不幸戰死。

所以依著他的心思,將自己輕擲險地未必是錯,錯的不過是執行人不是自己罷了。

他便主動請纓道:“將軍若是果真有說降柴時華之意,不若派我前去。即便萬一身死,一不影響大局!”

張三百一聽,這怎麽能行?自己決定冒險,自然由自己承擔風險,豈能讓他人處於險地哉?

他連忙說道:“此策由我所出,亦當由我行之。若是果然中計,自然由我一體承擔,豈能假人手也?”

賀錦一聽,不由不樂意了:“將軍自恃勇武,怎生瞧不起他人?我賀錦亦是大丈夫,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若是此次建功,還請將軍為我請功;若是不幸身死,我自為之,怨不得他人!將軍若是不信,我寧願立下字據為憑,不使舜王怪罪與你也!”

好吧,賀錦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三百還有何話可說?

他只好鄭重的施了一禮道:“既然如此,我便如你所願。軍中好手,由你隨意挑選,隨你前往。我身為一軍主將,此計又由我所出,無論功過,亦當由我一體承擔。賀將軍只顧去了,一心促成此事即可。”

“如今雖然主客易位,強弱易形,官兵實力猶在。若是義軍不能急下此營,士卒疲憊,勝負亦未為可知矣。只要賀將軍說服此人,官兵營壘大開,任憑那洪成疇如何天縱奇才,亦無力回天矣。”

“我觀那柴時華色厲而內荏,前番為義軍所破,當膽寒矣。且其當眾將士之面,談歸降之事,而不慮軍中士氣,當真心實意矣。汝去以後,自當伺機恩威並施,降服此人。以便為義軍開道,擒獲五省總督洪承疇。”

賀錦聞言頗為佩服,連忙拜服道:“賀某桀驁,往日對將軍多有不服。如今聽君一席話,防知賀某差君遠矣!”

“只是由此而上,營壘之上皆是敵兵。即便有二三子助我,又濟得什麽事兒?不若我獨身前往,成則不世之功,敗則一身身死,強似害了他人性命。”

其實張三百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只是由賀錦來實施,總不能再說這種話。他見那“左金王”賀錦果然有單刀赴會之勇,不由惺惺相惜道:“有賀將軍之勇,官兵何足道哉?將軍且去,我且率大軍在後,為將軍助威!”

賀錦面不改色領命去了,不多時單刀匹馬趕到了官兵營壘之下,高聲叫道:“舜王麾下‘左金王’賀錦在此,柴時華何在?”

柴時華一見義軍真個派了一位壯士前來,又是帶“綽號”的將領,足見其誠意,不由又驚又喜。

左右見狀,連忙勸說道:“總兵官,此賊倒是個大賊,不若我等將此人騙上營壘之中來殺,好歹也是一番功勞。”

柴時華早已經對洪承疇和左光先心生疑慮,哪裏肯聽信他人?他不由眼睛一瞪,罵道:“休壞我大計,汝且退下,看我如何應對!”

那賀錦在營壘下面等待片刻,不多時,官兵垂下一個吊籃下來。他毫不畏懼,便翻身下馬,躍到那吊籃之上,一手持刀一手抓著繩索,高聲喝道:“萬事俱備,且拉本將上去!”

隨即,手中的繩索一緊,然後載著賀錦的吊籃便吱吱呀呀、晃晃悠悠的被拽往營壘之上。

那官兵的營壘雖然不及城池高大,亦有丈余高低,差不多有後世一層樓的樣子。賀錦只管站在吊籃上,呼吸均勻,目光不散,看不出有什麽異於尋常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