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戰術性撤退

劉宗敏打的挺苦!

哪怕以騎兵眾多出名的“闖營”,其實手底下也不過超過三千騎。更不要說像楊承祖麾下那三百騎那般,人人皆甲馬鐵鎧。

他這三千騎裏面,除了一半多有鎧甲的以外,其實還有近千人穿著厚重的棉衣或者簡易的皮革作為防護,聊勝於無。

當然對面的番騎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些番騎分別以西納族大國師班著爾領真和西寧衛掌教冶秉乾的私兵為中堅,以武藝精熟的牧民為主體。

若說義軍騎兵鎧甲約莫有三分之二之數的話,其實西納族大國師班著爾領真和西寧衛掌教冶秉乾手底下的騎兵鎧甲亦不過三分之一罷了。

所以失去了鎧甲的防護騎兵,雙方的沖殺猶為慘烈。

無知無覺的牲畜載著愚蠢魯莽的人類,一次一次發起了猛烈的碰撞。

長長的鐵槍和彎彎的馬刀,不是刺砍在對方身上,就是被對方刺砍在自己身上。

每一次沖鋒,都是一場驚天豪賭,而彼此的籌碼則是一條條鮮活的性命。

賭贏則生,賭輸則死,如此而已。

劉宗敏運氣很好,連“擲”了好幾把,雖然他早已經渾身浴血,但是最終“開盤”的結果是他浴了別人的血,而不是別人浴自己的血。

他甩了甩手中黏糊糊的血水,又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只感到身邊的騎手似乎稀疏了一些。

整整兩千人的義軍騎兵,能讓他感受到“稀疏”,恐怕不知多少騎兵早已經傷命在對方的刀槍之下。

劉宗敏不安的扭頭望去,只見“闖將”李自成的步卒還擁堵在壕溝前面,並沒有及時撤離到擋土墻的後面。

而這時,陜西總兵左光先和副總兵葛麟見番騎已經拖住了劉宗敏的騎兵,便命令步卒開始緩緩向“闖營”壓迫過去。

一旦讓這些人和義軍接戰,那會是什麽可怕的結果?

怎麽辦,怎麽辦?劉宗敏頓時急得滿天大汗,卻眼看著面前的番騎又開始疾馳了起來,自己等人完全脫不開身。

難道舜王真的要借機鏟除異己?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劉宗敏心頭崩了出來。

正當劉宗敏驚疑不定之際,卻不意一陣歡呼聲從側面了傳來。

劉宗敏定睛看去,只見又一隊騎兵從北面疾馳而來。

劉宗敏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只見那隊騎兵約莫有一兩千人,還打了兩面旗幟。

一面寫著一個“曹”字,一面寫著一個“楊”字,那面楊字旗稍小了一些。

“楊承祖?”劉宗敏一愣,頓時不由大喜過望。

那“活曹操”羅汝才曾救過“闖將”李自成性命,既然羅汝才的人來了,那“闖將”自然是有救了。

事實也是如此,左光先和葛麟一看到義軍又有騎兵突然出現在戰場,立刻命令步卒放慢了腳步。

開玩笑,此時庇護步卒左翼的番騎正和劉宗敏糾纏在一起,若是被義軍其他騎兵“背沖”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看到了楊承祖的到來,李過也松了一口氣。

他連忙一邊指揮著步卒後退,一邊大聲疾呼道:“排好隊,按照順序退到墻後!”

而李自成亦是神情一松,跟著舜王打仗也太刺激了。

無論這個渡河的戰術還是在戰鬥中退往後面土墻以後的戰術,對軍官的指揮水平和士卒的紀律性要求都非常高。

若非這一次是他李自成的隊伍,他敢說除了“順營”以外的義軍隊伍,一個也完成不了。

眼看著“闖將”李自成的隊伍已經退回到土墻以後,楊承祖便率著麾下的騎兵與劉宗敏一起夾擊番騎。

西寧衛掌教冶秉乾一見楊承祖到了,連忙帶領麾下親衛掉頭就跑。

開玩笑這個殺神連他親族冶煉鐵這般好手殺了,如同殺一只羊一般,他如何是楊承祖的對手?

那冶秉乾一跑,納西族大國師班著爾領真頓時也想跑。

但是逃跑這種事兒吧,手快有,手慢無。大國師又比冶秉乾慢了一拍,哪裏還跑得掉?

頓時他麾下三千騎兵被劉宗敏和楊承祖兩個殺神一通亂殺,登時被打的大敗,丟盔棄甲而去。

等到這兩人敗退回陣中,副總兵葛麟既喜且怒。

他不由破口大罵道:“直娘賊,你們不是說漢兒怯懦嗎?我看你們應該改名叫‘胡怯’才對!”

“整整五千騎兵,還拿不下賊寇的兩千騎兵,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那西納族大國師班著爾領真和西寧衛掌教冶秉乾兩人耷拉著腦袋,牛皮也不敢吹了,只是一個勁兒告饒道:“好爺爺,不要再說了!”

“一會兒總督大人發怒了,還請你多多美言幾句才是!這是我倆的一點心意,還請你放過我們一馬吧!”

好家夥,前倨後恭,說得就是你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