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涿鹿故城

“殿下,這裏就是逐鹿故城遺址,又名軒轅之丘、軒轅之台,乃殿下先祖黃帝之所都也!”虞堡主領著張順來到一處,指著一處被廢棄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城遺址道。

“故城前面的河流便是大名鼎鼎的涿水,城東一裏處便是大名鼎鼎的阪泉。”

“只因當年黃帝曾濯浴於此,故而又名濯龍池。”

“城東五裏處便是礬山堡,礬山堡以南三裏處的龍王堂村便是蚩尤寨,昔涿鹿之戰,蚩尤正駐兵於此。”

“又有蚩尤泉水出於此,先於礬山堡內和阪泉交匯,然後匯集一處,流入涿水……”

一說起上古之事,那虞堡主頓時眉飛鳳舞、滔滔不絕,頗有當年趙魚頭的神采。

看著面前的古稀老人講述著四千年之久的故事,望著昔日先祖世世代代生活、開墾、戰爭乃至生老病死的土地,一時間張順也不由感慨萬千。

就這一片平平無奇的原野,卻承載著先祖們世世代代的辛勤和汗水,承載著一個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和榮光。

想到這裏,他就想到前世那些披上了文明外衣的強盜,口口聲聲以文明自居。

文明?就你你們也配?

一念至此,張順不由放聲高歌道:“黃帝起兵戈,涿鹿伐蚩尤。聖人非好戰,只因虎狼行。”

“而今天下危,韃虜陷我城。明主多怯懦,虜騎多橫行,百姓死於野,千裏無雞鳴。”

“一旦天下變,神州盡膳腥。舜也本布衣,躬耕歷山中,願效先祖志,滌蕩九州清!”

“好,好一句‘舜也本布衣,躬耕歷山中’!”那虞堡主雖然不過是一個粗通文墨的老人,卻也聽出來張順這一語雙關之意。

“我卻覺得‘願效先祖志,滌蕩九州清’一句更好一些!”宋獻策搖了搖頭,卻開口道。

“‘順賊’安在?我家陛下有旨,汝若識得天命,快快降了,仍不失王侯之位。一旦兵戈遽起,休怪我刀劍無情,到時候悔之晚矣!”就在眾人談笑之間,俄而見數十騎疾馳而來,勒馬於軒轅之丘前喝道。

“這真是‘賊喊捉賊’!”張順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隨手指著身後的大軍道,“本王麾下有熊羆之將數以百計,雄兵以十萬計,百姓以億兆計。”

“如今又被本王打的抱頭鼠竄,又有何面目向本王說降哉?”

“吾聞爾等跳梁小醜,本塞外醜類,世受明恩,方得居建州之地。”

“今一朝得志,便反噬其主,不忠不義,此豈非忘恩負義之賊乎?”

“吾又聞上賊者賊其主,下賊者賊其民。今爾等上賊其主,下賊其民,又欲賊天下,此所謂‘賊之又賊’,乃天下之大賊耶!”

“夫天下之大賊,呼他人為賊,豈不大謬乎?”

“好膽,拉出去砍了,拉出去砍了!”話說那使者被張順罵了一通,然後灰溜溜返回到礬山堡,把張順的罵辭原原本本的向洪太匯報了一遍,頓時氣的洪太鼻衄忽犯,出血不止,不由遷怒道。

“冤枉,殿下我冤枉呐,這都是‘順賊’的辱罵之辭,非奴才本意啊……”那“狗奴才”聞言頓時嚇了個半死,不由大聲求饒道。

“哦?不是你本意?算了,不砍了,不砍了!”洪太怒不可遏,不由又厲聲喝道,“改剮!”

“啊,不……啊……”那“該死的奴才”終於被人拖了出去,不多時門外響起了淒慘至極的慘叫聲。

“哼,合該千刀萬剮的殺才!”洪太猶自憤憤不平的下了定論道。

“殿下所言甚是,殺了這殺才也是合該!”那範文程眼見洪太怒氣消的差不多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附和了一句道。

“只是那‘順賊’素來詭計多端,如今又見我軍容齊整、營壘肅然,想必定不敢猛攻。”

“今所慮者,惟其激將計而已,還請陛下慎之!”

“範先生多慮了,此事本王計較已久,豈會為黃口小兒所趁!”洪太聞言哪裏不知道這是範文程委婉的勸諫自個不要太過生氣,以免影響了自己判斷。

雖然說他作為一世梟雄,很快的就調整好了心態,不過一想起來還是真的好氣!

其實洪太作為一世梟雄,臉皮之厚,不下張順,早已經對各種人參公雞早已經免疫。

但是張順這一罵可謂是檄文如刀,正觸到洪太的痛點。

以臣逆君,可謂不忠;恩將仇報,可謂不義。又身為異族,多行殺戮,只此幾處,便否定了後金的立國之基。

正所謂:生於不義,必將死於屈辱,這才是洪太惱羞成怒的根本原因。

且不說那洪太如何計較,且說張順帶領大軍來到逐鹿古城。

雖說此地極具象征意義,但是張順並不想破壞這一處遺址,以免給後人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