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劍指盛京

話說盧象升一人三馬,倍道兼行走杜爾筆山折而向東,繞過了巨流河的探子,奇襲到後金巨流河的據點。

巨流河守卒聞風而降,盧象升兵不血刃,占領巨流河。

從巨流河至沈陽不過一百二十裏,那盧象升先殺了巨流河守將牛錄章京孟奎祭天,然後一邊留部分士卒駐守於此,一邊越過早已經結冰的遼河直驅盛京沈陽。

沈陽即昔日前明沈陽中衛所在地,本屬沈王朱模。

後永樂年間,由遼東遼陽改封山西潞州,諸衛隨遷,獨沈陽中衛留存,由此成北方重鎮。

此城城周十裏有奇,有城門四,城內街道呈十字結構。

後來此城為後金所據之後,立為首都,對原有城池結構不斷修改,最終形成了井字結構的八門八街的布局。

其中以盛京的宮殿為核心,以十一座王府、六部衙門為羽翼,以八旗為後盾,成為了後金的政治軍事中心。

當盧象升剛剛趕到沈陽城外之際,立即就被城中的八旗軍士發現了蹤跡。

沈陽守軍及其果斷,當即就封閉了大西門、小西門,全然不顧滯留在城外的百姓官吏。

盧象升由連忙折向北面、東面和南面,結果八座城門,門門緊閉。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投靠義軍的降卒不由提議道:“這盛京之內,盡為女真八旗,如今不得入城者,皆其親眷,斷不可留。請盡屠之,以報中國之仇!”

“這……這如何使得!”若是襲擊蒙古部落,盧象升自然不會手下容情。

只是若讓他一味屠戮百姓,卻是有違聖人之道,一時間不由猶豫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那降卒又道:“這城中本有五千精銳,前些日子去了三千,為今只有兩千耳。”

“將軍若蔽於小仁小義,使彼輩入城,豈非割肉飼虎歟?”

那盧象升聞言一愣,頓時明白了這廝道意思。

他不由猶豫了一番,這才下令道:“曉喻全軍,即可俘其百姓男女,不可使一人入城!”

隨著盧象升一聲令下,他麾下道騎兵頓時如狼似虎一般,撲上了那些手無寸鐵的八旗親眷。

義軍這邊一動手不要緊,那邊八旗軍士在城上早看的目眥盡裂。

“貝勒爺,貝勒爺,奴才們的親眷都在外面,正被‘順賊’所掠。求求你,求求你救他們一救吧,不然……不然這人心就散了!”早有奴才跑到杜度貝勒府,苦苦哀求道。

“狗賊,端的不當人子!”那杜度聞言頓時咬牙切齒,連忙下令道,“快,快帶我上城墻一觀!”

待到那杜度爬上了盛京城墻,往外一看,卻見一股股騎兵正在外面抓捕後金百姓。

有膽敢反抗者,揮手就是一刀,偌大個屍首便倒在了雪窩裏,漸漸染紅了附近的白雪。

“混帳,他有多少人馬,竟敢如此!”杜度不由目眥盡裂,兔死狐悲。

“就……就三千騎!”左右猶豫了一下,不由回答道。

“就三千騎,也敢如此囂張?”杜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仰天長嘆的。

“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落淺水遭蝦戲,我大清國何以至此啊!”

想當年,以後金兵鋒之盛,莫說三千騎,又當得了什麽?

“傳我號令,凡家中男子奴才,十五至六十之間者,皆上墻守城!”杜度不由連忙下令道,“如若不然,以軍法行事!”

“喳!”左右聞言面面相覷,但是也深知自身作惡多端,一旦被義軍殺入城中,會有什麽好下場。

且不說那後金兵如何在城中挨家挨戶拉壯丁,且說那盧象升眼見後金兵對義軍的行徑熟視無睹,這才坐實了城中空虛的情報。

他不由大著膽子打馬上前,來到一箭之地,扯著嗓子大聲道:“城上的韃子聽著,天兵已至,爾等快快投降,如若不然,殺進城中,雞犬不寧!”

“直娘賊!”杜度聞言頓時氣了個半死,先前都是他們對別人這般喊話,哪裏就輪到別人對自己這般喊話了?

他不由怒氣沖沖的回應道:“賊子好膽,你不過才三千兵馬,也敢如此囂張!待我大軍一到,定讓你匹馬難回!”

“哦?既然如此,那何不出城與我浪戰一番,咱們一戰定輸贏?”盧象升笑了。

“混帳,給我開炮,給我開炮打死他!”那杜度聽到這裏再也按捺不住,不由大聲下令道。

“轟,轟,轟!”城裏的紅夷大炮早已經運往東京城去了,如今只有大將軍炮、滅虜炮這類中小型火炮能使。

只是這些火炮實在是準頭有限,莫說後金炮手,就讓義軍炮手來了,恐怕也打不中那盧象升。

盧象升見對方火炮聲響起,知其惱羞成怒,連忙又退了回來。

他固知這火炮準頭感人,萬萬打不中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