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強攻

後金盾車裝上夯土以後,沉重了許多,就連行進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其後雖然也有部分盾車被擊中、擊毀,不過由於夯土的緩沖,傷亡卻少了很多。

不多時,後金盾車兵便抵達到義軍城壕外面,這裏是營壘外面最後一道防線。

後金兵連忙把盾車停了下來,先挖些土繼續堆積在盾車後面夯實,築成掩體,然後再用小推車填埋義軍的壕溝。

“轟,轟,轟!”這個時候,義軍營壘正面的墻上,火炮聲再度響徹了起來。

然而,大多數炮彈在打進後金的盾車以後,卻悄無聲息的被夯土吸收了。

“火炮不成了,須上重步沖殺才行!”祖大壽見了,眉頭緊鎖,不由開口建議道。

原來明軍和後金交手多時,深知彼此的手段。

當年沈陽之戰之際,“明人掘塹十層,深一人許,塹底插有尖木。塹內一箭之地,復浚壕一層,壕內側以一二十人始能擡起之大木為柵。柵內又掘大壕二層,寬五丈,深二丈,壕底插有尖木。壕內側排列盾車,每車置大炮二門、小炮四門,第車間隔一丈,築土為障,高至肚臍,障間設炮各五門。”

後金便以這盾車戰術,逐個填埋溝塹,然後才短兵相接,一舉攻破了明軍的營壘。

那祖大壽對此知之甚深,故而建議張三百不要再依賴火炮了。

不曾想,張三百聞言卻是笑道:“祖將軍勿擾,且看我如何破之!”

祖大壽疑惑的看了看張三百,不由又望向營壘,卻見東西兩角突然人頭攢動,驀地推出二十來門火炮出來。

那火炮一露頭,對著了後金的盾車陣地,“轟轟”的轟了起來。

由於後金則盾車只擋正面,不曾擋的側面,又堆了許多土,一時間無法轉向,頓時盾車後面的甲士、奴仆、戰馬和推車等人和物,一概暴露在義軍火炮之下。

這些火炮俱用實心鑄鐵彈,一經發射,穿雲裂石。

後金的甲士、奴仆、戰馬和推車等人物如同紙糊的一般,所擋著無不碎裂。

此時此刻,正在領兵的刑部承政索海連忙一邊躲避義軍的炮彈,一邊大聲下令道:“快,快把土挖了,用盾車護住兩側!”

只是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炮彈襲來。

有一枚炮彈好巧不巧,正好打在他身邊的一個護衛身上,瞬間把那人打的稀爛。

頓時,紅的、白的兜頭砸了下來,血淋漓的澆了他一頭。

那索海渾身一栗,只覺得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充盈了整個褲襠。

“承政,承政,你沒事吧?”就在這時,左右護衛不由連忙圍了上來。

“沒事,沒事,快快給本官挖土去,你們站在這裏作什麽?”那索海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堂堂刑部承政被嚇尿了褲子,連忙大聲呵斥道。

“哦。”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哪來來的這麽大火氣,連忙戰戰兢兢的貼在盾車旁邊,開始挖掘上面的泥土來。

伴隨著“紅衣大炮”一陣陣響聲,再付出了四十多人的代價以後,後金一方終於把兩側的盾車支了起來,勉強護住了左右。

松了口氣之余,索海不由大聲下令道:“快,趁著‘順賊’火炮使不上,趕快填壕溝!”

然而,就在他開始動員士卒之際,只聽得一聲炮響。

這炮聲與先前炮聲不同,聲音更小,聲響更為沉悶。

就在索海不明所以之際,隨即一聲巨響,只震得兩耳嗡嗡直響。

有一個不知道什麽物件“咚”的一聲敲在了自己頭盔上,打的他一個趔趄,隨即慘叫聲、哀嚎聲響了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索海一臉發懵的大喊大叫道。

“是……是轟天雷,一定是轟天雷!”不意就在這個時候,士卒突然鼓噪了起來。

“什麽雷?”

“就是開花彈……”

“轟!嘣!”索海連忙一個猛撲,撲倒在地上,好容易又躲過了一劫。

驚魂未定之際,他算是明白了這是個什麽武器。

原來義軍見後金兵豎起了盾車,一時間無法威脅到盾車後面的後金兵,於是便動用了飛彪銃。

這飛彪銃作為大型臼炮,發射曲射開花彈,專打各自遮蔽物後面的敵人。

幾十斤的開花彈落下去,“開花”了多少能崩死幾個,“不開花”也能砸死一兩個。

還有些戰馬受了驚嚇,突然睜開了韁繩跑了出去,又蹦又跳,惹得一幹人只得束手無策。

如此又來回轟打了數回,只打的雞飛狗跳,後金盾車兵好容易才把義軍營壘前的壕溝填出了幾條通道。

只是經過這一番轟打,又折損了三四十人。

原本氣勢洶洶的盾車兵,早已經疲憊不堪,難當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