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大明的希望

張安世拿著馬愉的拜帖,沉吟了片刻,才道:“去告訴他,本王知道他的來意,去和他說,今日本王有要事在身,就不與他相見了。他是一個買賣人,做買賣嘛,有利可圖即可為,教他不必有什麽擔心。”

校尉聽罷,便出了去,外頭馬愉正在焦灼地等候。

校尉將張安世的話轉述之後。

馬愉卻笑了笑,道:“學生明白了,只是……”

他從袖裏掏出了一份章程,道:“只是還有一些事,這是一份學生的章程,煩請呈送殿下。”

那校尉狐疑地接過了這一份章程,當下,也沒有猶豫,又去見張安世。

張安世打開了章程,細細看過,口裏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人怎麽這麽客氣呢……嗯……這既是他的美意,張某人也就卻之不恭了,你去告訴他吧,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一切依他便是。”

馬愉在外,又侯了片刻,等校尉出來復述了張安世的話,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好像了卻了一樁心事一般,當即便朝校尉道:“多謝。”

他下意識地掏了幾個銀元,要塞給校尉。

校尉卻不接,只是道:“大可不必,不敢觸犯家法。”

馬愉笑了笑,隨即便走。

回到了馬氏船行的鋪面,這馬愉便已忙活開了。

他當即讓人取了文房四寶,寫了一些詩詞,又作了幾幅畫。

過不多時,便有心腹馬三來,道:“少爺,打聽到了,山東的同鄉館,有幾個和咱馬家相熟的人,沒想到他們也遷來了和州。”

馬愉當即詢問了是哪幾家人,便提筆修了幾封書信,吩咐馬三道:“待會兒送過去,態度要恭謹一些。對了,我還聽聞,撫州吳氏,也已到了和州?”

馬三為難地道:“這個……小的去打探一下。”

馬愉嘆口氣,道:“當初讀書,吾師吳先生,與撫州吳氏,頗有淵源,承蒙吾師教誨,迄今想來,依舊還銘記先生教誨之恩,打探了住址,遲一些我去拜會。”

馬三連忙應下,匆匆去了。

過了正午,馬愉的車馬,便抵達了一處新的宅邸。

因為宅邸雖是剛剛營建不久,所以什麽都是新的,卻因為新,又好像少了些韻味,馬愉投了拜帖,不久之後,便有人出來。

這人居然是吳同,沒錯,就是朱棣頭一天來到這和州所見的那位吳同。

吳同綸巾儒衫,謙和地上前與馬愉見禮。

馬愉道:“冒昧來訪,實在萬死。”

吳同卻喜道:“狀元公能光臨寒舍,乃吳某之幸。”

“狀元公不敢當。”馬愉道:“說來慚愧的很。”

說罷,與吳同一道進入吳府廳中。

吳同嘆道:“你瞧,這兒什麽都是新的,卻總覺得不習慣,還是撫州老宅好。”

他搖搖頭,一臉惋惜之色。

馬愉卻只笑了笑:“當初恩師,屢屢提及吳學兄,直到今日,才有緣拜會。”

吳同道:“我的四叔,也曾提及過狀元公,談及狀元公時,就曾有過定論,說是他擔任學官十數年,所閱人物,狀元公最是聰慧,將來必能高中,當時吳某還不敢相信,不料此後果然如四叔所料。”

馬愉微笑,讀書人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往大裏說,天下的讀書人如過江之鯽,可往小裏說,這師生、同窗、同年、故舊、姻親、同僚的關系,你真要去細論,總是能攀上一個。

退一萬步,即便這些關系攀不上,這同窗的同窗,故舊的故舊,姻親的姻親的關系也能梳理出來。

何況馬愉這樣的狀元公,也算是聞名遐邇的緣故。

馬愉問起吳同四叔的情況,吳同道:“已經仙去了。”

馬愉於是露出了悲戚之色。

吳同安慰他:“賢弟不必如此,世事難料。”

馬愉壓下淚意,便道:“學兄在此,住的慣嗎?”

吳同道:“起初是不慣的,可沒法子,時日久了,也就慢慢的習慣了。沒法兒,天意弄人啊!哎……前日,我在酒肆,竟還遇到了……”

他本想說起此事,卻又覺得心裏堵得慌,便索性撇開話題,勉強笑了笑道:“畢竟來此住的,也非我一家,倒有不少的同鄉和故舊在此!以往在撫州的時候,那也難得聚一次,現在倒好,都在和州,偶爾相聚,談談詩文,論一論文章,喝茶飲酒,倒也能彼此安慰,苦中作樂。”

馬愉道:“卻不知哪些舊識?”

吳同道:“晉江劉三羊,臨江朱文……”

他一口氣,說了不少。

馬愉侃侃而談道:“劉公的書畫,我久已聞知,朱先生的文章,我也曾拜讀,當初曾拍案叫絕,不曾想,朱先生也在此。”

吳同淺笑道:“他們也久聞狀元公的大名,明日有一場詩會,狀元公可有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