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我可真該死啊(第2/2頁)
“但是為了修行,我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親口叫他一聲。他也知道我修行的事情,並沒有多問我什麽,只是叮囑了我很多話。”
“後來他走了沒多久,就又傳來了消息,爺爺死了。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已身患重病,自知命不久矣,這才在山下寺廟苦求數日,換來一位僧人帶他飛上雲闕寺來。他一介凡人之軀,承受這來回的凜冽天風,只為臨走前能見我一面……可是我都不能親口叫他一聲,也沒有答他一句話。”
“後來當我閉口禪之期結束,終於可以出聲了,我再跑到他墓前嚎啕大哭,他也聽不見了。”普善苦笑了下,“所以自那以後我就決定,再見到重要的人,一定要多說些話。其實我也知道你們嫌我聒噪,可是……可是誰知道哪一次就聽不到了呢?誰知道哪一次……我就再也說不了了呢?”
“……”
他這一個故事,講的眾人盡皆沉默。
原來……
普善身上還有這樣的經歷,那他略有些話癆倒是也可以理解。大家都是朋友,之前那樣對他實在不應該。
想著直到剛才自己還在特殊對待他,走著路的楚梁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這個時刻,大家所想的和他差不多。
就是內疚,就是自責。
頓了頓,楚梁遞給普善一枚令牌。
“這是什麽?”普善問道。
“仙友圈……”楚梁道:“一個永遠有人聽你說話的地方。”
“啊?大家都有嗎?”普善問道。
“慢慢都會有的。”楚梁點點頭。
“那可太好了。”普善接過令牌,頓時如獲至寶,轉過身去一邊走路一邊探索。
看著他歡快的背影,楚梁又咬了咬牙。他只是熱情了點,他有什麽錯?
我可真該死啊。
……
當眾人來到佛光灑落的廣場,就見到已經有一眾仙門人馬提前到了,其中不乏九天十地。
而此刻的局勢正不甚融洽。
天王宗的領隊是一位中年壯漢,一身金邊白衣、肌肉鼓漲,闊面寸頭。
楚梁雖沒見過,但是林北認識,稱此人乃是天王宗的驃騎位,名喚張奎。只不過他坐在那裏一副不管事的樣子,倒把身前的鳳朝陽推出去。
看來天王宗現在就是全力培養鳳朝陽。
而他此刻就正在與面前的人對峙,那人一臉兇悍,正是雷霆堡的韋天低。
兩家宗門最初的矛盾,就是由他二人而起,搞到最後各有傷亡,如今再在這種場合碰面,自然是分外眼紅。
只是韋天低顯然有所忌憚,壓抑著自己的怒意,只是目光毫不回避。
鳳朝陽則要更張揚一點,一副盛氣淩人架勢,頓聲道:“杜無恨之事,依我看正是報應。你說是我幹的,可得拿出證據來。”
“呵。”韋天低冷笑一聲,“你做沒做心裏清楚。”
原來上次天王宗截殺杜無恨之事,如今江湖上已經傳開了。杜無恨又多日未曾出現,自然是坐實了被殺。
韋天低的恨意也自此而來。
“二位!”一旁幾位雲闕寺的年輕僧人則在小聲規勸,“萬望戒嗔啊。”
“哼。”鳳朝陽返身道:“我給雲闕寺高僧們面子,自不會在這裏教訓你。但是勸你一句,敢得罪我天王宗的人,可不會有好下場。”
話音未落,就聽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未必吧。”
轉頭看去,卻是一錦衣玉帶、體態頎長的青年,他手持折扇緩緩行來。
“楊玉虎?”楚梁看著這熟悉的面孔,自然是一眼認出。
蓬萊上宗過來的帶隊者乃是那玄鹿道人,只是此刻楊玉虎站在隊伍最前方,面露微笑,看著鳳朝陽。
“主子又來給你們撐腰了?”鳳朝陽對韋天低毫不留情譏諷道。
韋天低怒氣盈胸,卻沒有反擊。
修仙界都看得清楚,若是沒有蓬萊上宗的死保,恐怕上一次真是雷霆堡的滅頂之災。被人拿這一點攻擊,他確實無話可說。
“我蓬萊只給公理撐腰。”楊玉虎笑道:“唯有橫行霸道之輩才會將我們當作敵人。”
“你說這話自己不害臊嗎?”鳳朝陽嗤笑。
就算別人都怕蓬萊,天王宗也是絕對不怕的,甚至一看見蓬萊就來勁。
“倒是不知道誰該害臊,上一次就已經商議好不再追究杜無恨,事後卻還是暗中截殺報復。”楊玉虎搖搖頭,“還好我玄鹿師叔早有預料,給了杜無恨一道保命法寶。”
“嗯?”鳳朝陽面色一沉,“他沒死?”
方才他已經放出豪言壯語,若是杜無恨真沒殺死,難免會落了天王宗的顏面。
“杜無恨身受重傷,已被玄鹿師叔救下,入了我蓬萊門戶,從此以後便是我等同門。”楊玉虎與其對視,昂首道:“誰再敢動他分毫,也別怪蓬萊上宗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