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報告(第2/3頁)

珠暗隱蔽地摸了摸自己的手串,旋即默然,又一言不發地對我點了頭。

我也只好把話題推進了下去,“距離傳教士達成自己的計劃還有多少時間?”

“按照現在的進度,快則四天,慢則六天。”輸作回答。

換而言之,四到六天之後,浦青市就會因亂數廢墟的降臨而毀滅。

屆時,即使傳教士不去散播所謂的“特殊的汙染”,亂數廢墟裏面原本就棲息著的大量惡魔也會毫不留情地屠殺所有的市民,最終浦青市只會變得像是蜃樓市一樣滿城血腥。

我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壓力。

然後,我和珠暗又向輸作打聽起了其他方面的情報,例如“特殊的汙染”的底細。然而輸作對此亦是一無所知,只知道那是能夠把人輕而易舉地殺死的“汙染”。

在交流的過程中,我也產生了其他的問題。輸作先前說自己之所以加入安全局,是基於明哲保身的動機,但是成為惡囚就意味著要把生殺予奪的權力交給素未謀面的人,那樣真的算是明哲保身嗎?

在術士的世界,把生殺予奪的權力交到其他人的手上可不是形容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麽是在心臟或者大腦處設置詛咒,要麽是對方通過其他途徑確保只要自己有那個意思,被支配的人就會當場死亡。

安全局一旦認為惡囚叛變,或者哪怕僅僅是認為“有可能叛變”,就有權力將其性命奪走而不受到組織問責。在隱秘世界,這是公開的信息,輸作不可能不知道。誠然,安全局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就那麽做,畢竟就算是要把惡魔術士當成工具使用,也沒有必要隨意毀壞自家的工具。只是那依然與輸作的明哲保身思路有所抵觸。

然而輸作也沒有撒謊,他要加入安全局的話語以及動機無疑都是真心話。珠暗似乎也疑惑,在與他的交流裏多次地詢問這點,卻沒有任何新的收獲,就好像輸作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自相矛盾的一樣。

我再次推敲起了潛入方案的細節。既然珠暗要用真容潛入,就得想想她是否有在與我共同行動時暴露在惡魔術士的眼裏過。比如說我之前有幫助浦青市的執法術士們殺過幾個惡魔術士,後者在當時之所以能夠與執法術士們打得不相上下,是因為他們都是紅手套的耳目,幕後有著紅手套在指揮他們。因此,如果他們目擊到了珠暗,就等同於紅手套也目擊到了。

不過,珠暗在我加入戰鬥之前就先隱藏了起來,戰鬥結束之後才重新現身。那時候我雖然故意留了兩個活口,但是都打暈過去了,紅手套不可能看到珠暗的臉……

想到這裏,我突然產生了一道靈感。

“在明天執行潛入方案之前,你先去打聽打聽,紅手套今天是否突然受了傷。”我對輸作說,“就算你見不到他本人,從他的耳目那裏打聽事情總還是做得到的吧?”

我的塞壬之刃哪怕只是砍到敵人的法術也會對敵人造成傷害。雖然不知道紅手套將自己的手下們變成耳目時具體用了什麽法術,但既然他能夠與那些耳目共享知覺,就說明彼此之間存在著靈性的連接。當我殺死那些耳目的時候,他一定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這種“從法術傳遞到本體”的傷害,不如“從分身傳遞到本體”那麽強力,尤其是在面對主力級術士的時候還會遭到抵抗。但紅手套僅僅是個普通強大的術士而已,他並沒有到達主力級的水準。我如果真的隔空對他造成了傷害,他受傷八成不輕。

從我沒有接收到紅手套的靈體碎片這點來看,他起碼是沒有受到致命傷的。但是如果這種傷害多疊加幾次呢?

如果我專門挑他的耳目們去殺,是不是不需要找到他本人也可以把他殺死了?

而且現在的我早已完全熟練了塞壬之刃的特殊性能,能夠使用出強化的“真實殺傷”。當然,說是“真實殺傷”,其實就是圖個方便,現在是把包括“聯動殺傷”在內的所有亂七八糟的特殊傷害效果都統稱為“真實殺傷”了。而只要我有意識地使用這個招數,很可能只需要再找到一個耳目,就可以隔空奪走紅手套的性命。

如果這個方案順利,其實就不需要再讓珠暗做出那樣的犧牲了。或許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誰都會覺得與珠暗那麽美麗的女子假扮成夫婦是喜聞樂見的事情吧,而且還是“被馴服”的什麽什麽,但是如果有別的方法,我不想要傷害珠暗,更不想要傷害她的自尊心。

只不過這個方案也沒有看上去那麽容易實踐,其中有著需要推敲的致命的問題。我需要趁著今晚仔細研究之後再說出來,以免她空歡喜一場。

輸作答應了我的要求。交流結束之後,他便要回去做準備了,不過我最後還對他多提了個要求,那就是從今晚開始,他不可以再去擅自殺人或者轉化不死人。實際上,這更多的是我私人的欲望,我不希望因為自己今晚放走了他而在某處增加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