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嗩呐被稱為樂器流氓不是沒有根據的。

它作為一種流傳頗廣的民族樂器,多用於晚會或戲曲的伴奏中,在紅白事更是經常見到它的身影。

當穿透力極強的嗩呐響起時,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數十個紅衣人影簇擁著花轎緩緩而來,披著鬥笠蓑衣的煞鬼將紙錢拋向半空。

一前一後都有煞鬼,錢坤滿頭冷汗咬牙向山上跑去。沒跑幾步他眼前一花,再次回到路中間。

迎新和送葬的隊伍眨眼便來到近前,像是兩條平行的線逐漸匯成一股,將獵物團團圍住。

電影院內,觀眾們幾乎是用震撼的表情看著這一幕。

極致的白、濃烈的紅……

鏡頭給了花轎中新娘一個特寫,紅色的蓋頭擋住了她的面容,依稀能看見慘白的膚色,烈焰紅的指甲像是浸了鮮血,讓人看得毛骨悚然。

沈桑搓搓手臂,腦子一片空白,本能的喃喃道:“詭譎的美感,讓人毛骨悚然卻還是覺得美,尖銳又淒厲。”

低頭一看,胳膊上的汗毛已經豎起來了。

這一幕不像尋常的恐怖鏡頭,充斥著驚嚇和悚然。

相反,它像是一副虛幻的畫卷,需要細細品味,每次回憶心底都會泛起浸入骨髓的冷意。

恐怖之家的成員納悶:“明明沒有嚇人的地方,我卻總感覺毛毛的,這個場景也太厲害了。”

“這些都是鬼吧,他們想幹什麽?”

槍在逃跑的時候弄丟了,現在的錢坤沒有任何防身武器,花轎和棺材圍著他轉了幾圈,噗通撞了過來。

他眼前一黑躺在棺材裏,旁邊還有一具穿著嫁衣的僵硬屍體。

外面,花轎落於棺材之上,小鬼擡著它們歡歡喜喜奔向遠方。

錢坤拼命嘶吼:“救命!有人嗎!快救救我!”

無論他怎麽呼喚、拳打腳踢,顛簸始終沒有停下。男人快要崩潰了,尤其是隨著顛簸,旁邊的屍體距離他越來越近。

錢坤的手抖若篩糠,慢慢伸向新娘的蓋頭。

蓋頭下是一張熟悉的面孔,為他生了三個女兒的前妻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湯曼……”

錢坤在劇烈顫抖,棺材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以至於讓他視線開始模糊。

男人哭得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求饒:“大家夫妻一場,求求你放過我。”

咚——

外面終於停下了,一股巨力襲來,棺材連同花轎被人一腳踹翻,錢坤也咕嚕嚕從棺材裏滾出來。

雲鶴道長揮劍斬掉最後兩個煞鬼,皺眉問他:“大帥,你沒事吧?”

錢坤像是被嚇傻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緊緊抓住雲鶴道長的衣袍。

“我們必須快點回大帥府,我懷疑那裏出事了。”

錢坤瘋狂搖頭:“不!先回道觀給我驅邪,我撞鬼了,先給我驅邪!”

雲鶴道長皺眉,沒想到錢坤這麽沒有擔當,大帥府的老娘妻子都有危險,他第一反應竟然是先給自己驅邪。

“大帥,你身上沒有邪氣,家裏更危險。”雲鶴道長甩開男人的手,快步向別墅的方向跑去。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錢坤只能跟在雲鶴道長後面回家。

守衛森嚴的大帥府如今死寂的像是一棟鬼屋,士兵和丫鬟昏迷倒在地上,兩個小鬼沒有抓到錢坤,正想往丫鬟的肚皮裏鉆。

雲鶴道長拋出兩條紅繩緊緊纏住他們,幹脆利落地收進葫蘆裏。

“太好了,道長你真厲害。”看到這一幕的錢坤冷靜許多,一個照面就收服兩個鬼嬰,肯定能救他。

雲鶴道長搖頭:“這兩只是最弱的,還有三只!”

回到別墅內,錢坤看見老娘死不瞑目的慘狀嚇得肝膽俱裂,一陣陰風吹過,後背好像被什麽東西摸了一把。

“爸爸。”

錢坤下意識回頭,失去意識前,他看見三張猙獰的鬼臉撲面而來。

雲鶴道長暗道不妙,甚至沒有回頭查看情況,歪著身子撲到一旁,一聲槍響,子彈洞穿了他的胳膊。

“嘻嘻——”錢坤笑容古怪,三個孩童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化作猙獰的殺意,“老道士,沒想到我們能出來吧。”

雲鶴道長沒有跟他廢話,隨手扔了一道符紙過去,‘錢坤’似乎很怕符紙,連忙舉槍射擊。

到底是小孩子,沒有多少對敵經驗,等他們的注意力被符紙吸引時,一個花瓶淩空飛來,精準的砸中手腕。

‘錢坤’吃痛,手裏的槍也掉了。

桃木劍刺破空氣,眼看就要貫穿‘錢坤’的胸膛,雲鶴道長突然反應過來,錢坤還活著,只是被附了身。

嘭——

一只拳頭砸在鼻梁,雲鶴道長幾乎聽到了自己骨裂的聲音,他捂著鼻子擡頭,‘錢坤’的臉上滿是挑釁。

“老道士,你道貌岸然的模樣真惡心,有本事動手啊。”

雲鶴道長怒極反笑:“小兔崽子,等我抓到你們非得好好教訓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