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敢動花花心思丟海裏喂鯊魚

傍晚, 官船抵達碼頭,韓霽跟海珠下船,沈遂和姚青曼則是坐船再去島上, 沈遂的房子置辦在水師駐紮的海島上。

天色將昏, 韓霽在碼頭選了家幹凈的客棧住下,明天天明了再回府城。

碼頭上漁人聚集,身上混著鹹臭汗味和海腥味的漁民蹲守在漁市兜售在海上的收獲,臨近大海的碼頭都是一樣的, 海腥味和魚鮑臭氣交織。

海珠不想在客棧用飯, 她拽著韓霽出了客棧往街上走, 日頭已落,客棧和食肆酒館裏的燈籠已經燃起了火光,街巷無遮無掩, 攤販就著最後一抹晚霞招攬過往的食客。

海珠選了個幹凈的桌椅坐下, 攤主是個包著頭巾的阿嬸,她正在煮才打撈上岸的魷魚,魷魚在滾水裏燙熟, 通身呈現淡粉色。

“要兩碗?”阿嬸問。

海珠點頭, 問:“多少錢一碗?”

“三十文一碗,要不要剪開?”

“不剪, 整個咬著吃新鮮, 多給我撒撮蔥花。”海珠說。

兩碗白灼魷魚端上桌,另有一碟醬油蘸汁,阿嬸多看韓霽兩眼, 正好又來客人了, 她收了錢繼續忙活。

“晚上就吃這個?”韓霽問。

“又不是只有這一個攤子,待會兒你想吃什麽買什麽。”海珠挾起魷魚吃, 魷魚沒久煮,燙熟就出鍋,肉質細嫩,汁水又多,一口下去滿口鮮。

一個碗裏三只魷魚,韓霽幾口吃完又去別的攤子買鹵肉、蒸蟹、煮蝦、煎豆腐、蠔烙餅、甜酒燉蛋。這些於他都是開胃小菜,等海珠吃飽了他把剩下的都吃了,回到客棧還讓小二給他送一碗陽春面,面上加雞蛋和厚鹵肉。

海珠坐他對面喝藥,她故意把苦苦的藥味往他那邊吹,偏他面不改色吃的香,她只好出聲問:“苦嗎?”

韓霽看她一眼沒說話。

“我覺得苦。”他不搭話海珠也要說。

“良藥苦口利於病。”

“我又沒病,我不想喝了。”海珠了無生趣地趴桌上,“我喝四個多月了,已經成藥罐子了,聞到藥味就想吐。是藥三分毒,我的身體反應告訴我不能再喝下去了。”

韓霽朝外喊一聲,隨從進來端面碗出去,他則是漱了漱口,走過去端起藥碗嘗了一口,說:“我喝著不苦啊。”

“那你都喝了。”

韓霽輕笑,遞碗過去示意她趁熱喝,“明天到家了我讓穆大夫來給你把脈看看,能停一段日子就停一段。”

海珠還算滿意,她接過碗放桌上,找理由說:“你喝過了,我不喝。”

韓霽饒有所思地盯著她,說:“我讓人再給你熬一碗。”

“煩死了。”海珠嘆氣,她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藥,指著門口說:“滾蛋吧,我要睡了。”

韓霽扯唇沖她笑,拿起藥碗二話不說往外走。

……

次日早上離開前,隨從端了藥碗過來,韓霽接過碗捧手裏,說:“我給你試試燙不燙?”

海珠暼他一眼,湊近了輕聲問:“還想讓我吃你的口水?”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修長的脖子上,韓霽低頭用手指摁了下如有火燒的皮膚,小心思被戳破,他也不吭聲否認,接下來的一路都老老實實的。

海珠提著她挑選的成色上好的燕窩踏進將軍府的門,分明不是頭一次上門,明裏暗裏有不少丫鬟小廝打量她。

“伯娘,伯父。”海珠不喊義父了,她落座了關切地問:“聽韓霽說伯父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好多了,他就是氣病的,肝氣淤堵,年紀大了氣性也大。”侯夫人不想談論沉重的話題,她調轉話頭問:“我算著你三嬸這個月就要生了吧?”

“已經生了,孩子是四月十三的淩晨出生的,是個小姑娘。”

侯夫人看向韓霽,他點頭說:“我準備了賀禮,洗三過了才回來的。”

“行,你跟你爹去書房說話,別摻合在我們婆媳倆中間。”

海珠猶豫了一瞬,沒有故作羞澀,她大大方方回看過去。

“你這丫頭……”侯夫人莞爾,她是看出來了,婚事雖說定下了,還是她兒子更牽腸掛肚。

“怎麽沒帶冬珠和風平過來?”她不再打趣,跟海珠話起家常。

“舍不得日日去光顧的食客,賺錢上癮了。”海珠笑,“長命呢?在念書?”

“跟著武夫子習武,我們過去看看。”侯夫人帶著海珠出門,她跟伺候的丫鬟說:“去廚下通知一聲,多做兩道姑娘愛吃的菜。”

將軍府有個演武場,海珠還是頭一次過來,臨近晌午了,四月的日頭有些毒辣,長命站在樹蔭下跟著武夫子一招一式地認真比劃,紫色的短衫被汗水泅濕,發尾打縷黏在汗濕的額頭和脖頸上,稚氣的臉上滿是認真。

侯夫人擡了下手,丫鬟小跑著過去跟武夫子說話,下一瞬,長命扭頭看過來。

海珠笑了,“長命也曬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