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你害羞了

海珠翻看著賬本, 京中的商鋪還有十余鋪,玉石、布莊、糧鋪、客棧、茶樓……都在賺錢,難怪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舉家遷移了, 就是手上的這些鋪子每月的進項就夠尋常百姓家活幾輩子了。

“幸好你們及時抽身了,要是被抄家了,這些家產被旁人得去了,死了都不甘心。”海珠嘖嘖道。

“命都沒了, 誰還有心思想這些。”侯夫人又遞給她幾張紙, 同時還有一個木匣, 說:“這是官船去大理國淘回來的幾塊玉料,我打算從京中招十來個玉石師傅過來,在廣南開個賣玉石收珍珠的首飾鋪。”

海珠打開木匣子, 裏面的玉石是未經打磨過的, 她認不出是什麽玉,但很好看就是了。她拿了一塊兒雞血紅的玉塊在手上把玩,心裏反應過來, 說是讓她參謀, 實際上是在教她做生意開眼界。

海珠問了些大理國的事,心裏則是琢磨著哪天她也跟船過去看看。

在書房坐了半天, 晌午就在這邊吃飯, 飯後她取了幾本韓霽常看的書回去,至於他家的生意,她有了了解後就不打聽不過問了,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

悠閑的日子過了幾天就下了雨, 天上下雨海上起霧,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 到了傍晚,海上的水霧漫向岸,天黑的尤其快,點了燈籠也無法照亮庭院。

“今年的天氣真他娘的怪,大夏天還起霧。”巷子裏的街坊大罵。

海珠撐著傘往外看一眼,巷子裏白霧彌漫,還挺有仙氣的。遠處鑼聲傳來,大霧天衙役也還在巡邏。

“姐,家裏還有塊兒腌肉,我們晚上炒肉煮粉行嗎?”冬珠問。

“你怎麽出來了?還在下雨,快進去,我來做飯。”海珠關上門。

冬珠不聽,她赤著腳跑到墻根拔蔥拔蒜,戴著大鬥笠蹲在雨裏剝蒜洗蔥。

齊阿奶站在檐下看著,說:“你這丫頭怎麽不聽話?生病了你不難受?”

“哪有那麽容易生病,我之前淋著雨去海邊吹了好久也沒見病。”冬珠取下鬥笠拿著蔥蒜進廚房,說:“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淋點雨喝點風不能奈我何。姐,快進來,我給你燒火。”

廚房裏點了燈籠,燭光瑩瑩,齊阿奶拿著她的鞋進來說:“把鞋穿上,你也是不小了,我跟你說實話,你還是得注意,受了涼,寒氣進身體裏了,你以後來月事肚子疼。你看你姐就知道,她喝多少藥了?”

冬珠張了張嘴,心想她姐為了賺錢養家還不是時不時就泡在海裏,為了點屁大點的事她就避著雨躲著風,多可笑啊。

“我才不怕。”她大聲說。

“我好好跟你說,你氣什麽?生了個驢脾氣。”

“對,我就是驢。”說罷她就學驢叫。

“行行行,你是驢,你是頭犟驢。”齊阿奶不搭理她了,揭開米缸抽一把米粉放盆裏舀水泡著。

海珠拿出泡的肉洗幹凈,豬肉腌過了特別瓷實,切塊切丁很容易。

“我想起來之前好像買了幹木耳,奶你拿去放哪兒了?”她問。

“我知道。”冬珠一溜煙又沖出去。

齊阿奶看過去一眼,哼了一聲,說:“這脾氣也不知道像誰。”

海珠覺得好笑,家裏的人各有各的脾性,老太太管不了了,她又憋不住話,只能在背後嘀嘀咕咕過個嘴癮。

木耳拿來用熱水泡著,米粉泡開了,鍋裏的水也燒開了,冬珠撈粉丟鍋裏煮,她端著碗擺灶台上,粉煮熟了撈碗裏。

齊阿奶拿著火鉗坐灶下燒火,聽到巷子裏有雞叫,說:“老三買雞回來了,他回來了你三嬸就要過來。”

貝娘是個閑不住的,她還沒出月子就在琢磨做鹵菜賺錢,這不,一場雨下來,小兩口開始準備食材了。

粉煮好了,冬珠舀水洗鍋,偏頭看她姐還在擇木耳,她往鍋裏又舀瓢水,免得鍋底被燒裂了。

有腳步聲進來,齊老三跟貝娘抱著孩子過來了,他在院子裏瞅一圈,問:“風平跟潮平呢?還在隔壁沒回來?”

“對,沒回來,你去喊一聲。”齊阿奶應話。

貝娘進來了,海珠端著泡木耳的盆放椅子上,加上冬珠三個人一起擇,片刻的功夫就擇洗幹凈了。

“只留個燒火的,其他人都出去,我要炸花椒了。”海珠說。

“你們都出去,我燒火。”齊阿奶捅了捅灶裏的柴。

鍋裏的水舀出來,鍋燒熱倒油,炒肉哨子要油多,花椒丟下去泡在油裏也不會濺油星子。刺啦一聲,花椒的香味彌漫在整個廚房裏,又順著煙囪和門窗鉆了出去,細密的雨幕裏多了花椒的味道,聞到的人無不打噴嚏。

肉倒進油鍋,爆炒後再倒入木耳,鍋裏沖出來的油煙撲向燈籠,蓋上鍋蓋,海珠擦著手走出廚房打噴嚏。看見風平和潮平回來,她揉著鼻子說:“天黑了也不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