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鸚鵡當作孩子養

韓霽從袖中抽出個細長的木匣遞給沈遂, 說了句吉祥話,隨後問:“是去酒樓?”

沈遂點頭,就等他過來了, 其他人都到齊了。

“你帶小廝了嗎?讓人把鸚鵡送回去。”海珠說, 她擔心鳥去酒樓一開口,又招來一群好奇心強的孩子。

“鳥不回。”鸚鵡跳到韓霽的另一邊肩膀上,離海珠遠遠的,暼到他的側臉它突然憶起昨夜打過他, 它心虛的迅速逃離, 飛到墻頭站著。

韓霽抓了個空, 他跟海珠對視了一眼,無奈地笑了。

“帶去吧,你們晌午在雅間, 不讓它出門就是了。”沈遂開口。

“那咱們這就走?”沈淮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引路, “少將軍請。”又朝海珠也比手勢。

韓霽跟海珠走在前,鸚鵡飛在左右跟著,海珠朝它伸手它當做沒看見, 它不放心她。

“彩色的鳥, 娘你看,彩色的鳥。”一個小姑娘從院子裏顛顛跑出來, 她仰頭站在門口盯著鳥。

買菜回來的老人避在路邊讓路, 眯著眼打量羽毛顏色極妍的鳥。

“不準說話。”海珠出聲叮囑。

鸚鵡“嘎”了一聲,緊緊閉著鳥喙。

走到島上最熱鬧的街市,拐過彎就是酒樓, 韓霽沖天上招手, 說:“下來,落我肩上。”

他是聲音暗含威脅, 鸚鵡不敢再犟,它乖順地收斂翅膀飛下來,蹲著滑溜溜的衣裳上跟著人走進酒樓。

大堂裏坐的武將紛紛起身見禮,好奇又震驚地看著少將軍駝了個鳥進來。

“免禮。”韓霽溫和地開口,說:“今日為慶賀沈參將得女而來,大家好吃好喝,不講究這些虛禮。”

說罷他拾級而上,帶著海珠往樓上的雅間去。蹲他肩上的鸚鵡扭過頭看大堂坐的人,余光瞟到走在後面的沈母,它沒好氣地“呸”了聲,迅速扭過鳥頭。

沈母暗恨,卻只能當做沒聽見。

樓上一間雅間用屏風隔了兩席,兩個大夫和接生婆已經到了,沈遂讓他娘領著一窩孩子一桌,其他人另坐一桌。若是之前,沈母指定不願意,但剛剛才出了醜,她巴不得離韓霽和海珠遠遠的。

“鳥渴了。”鸚鵡落在椅背上喊。

海珠拎茶壺看了眼,裏面有茶葉,她出去喊小二送壺清水過來,進門時瞥見門後的盆架上有洗手水,她走過去拎了鸚鵡過來,放進盆裏給它洗爪子降溫。

小二送了水壺過來,海珠拎起鸚鵡拿帕子給它擦爪子,說:“換盆水送來。”

小二轉身端了水盆出門。

韓霽挪個方凳放墻角,倒碗水放凳上讓鳥喝,又問它餓不餓。

“它一上午沒停嘴,估計是不餓的。”海珠說。

“你們這是像養了個孩子,又洗爪又喂水,還擔心它餓不餓。”沈遂開口打趣。

“胡說八道。”沈父斥他,“一只鳥罷了,跟貓狗無異,什麽孩子不孩子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海珠瞥了鸚鵡一眼,據她所知,鸚鵡的壽命幾十年,的確是可以當個孩子養著,等她跟韓霽老了,鸚鵡也老了,到時候還能合葬。最讓她心動的是鸚鵡一直到老都是小孩心態,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天天稚言稚語,又古靈精怪,可比養個孩子好玩多了。

鸚鵡解了渴,它擡起鳥喙探過去,示意海珠給它擦擦水,對上她的眼睛,它愣愣地問:“看什麽?”

“看你好看。”擦完鳥喙,海珠順手用濕帕子給它擦擦毛,最後折了帕子放地上,小聲叮囑說:“拉屎拉帕子上,悄悄的,別惡心到人。”

上菜了,韓霽朝墻角看過去,他探身拍一下,說:“別管它了,過來吃飯。”

“別管它了,過來吃飯。”鸚鵡賤兮兮地學舌。

端菜進來的小二聞聲看過去,只有只鳥在清理羽毛,而其他人似無所覺,他恍惚地往窗外看一眼,以為大白天撞鬼了。

“發什麽愣?”掌櫃進門低聲斥一句。

小二回神,賠笑著小心翼翼放菜。

掌櫃進來問可還有什麽需要的,海珠擡手說:“給我送一碟帶殼的生花生和生瓜子,喂鳥的。”

“得嘞,這就給您送來。”

上菜的人都出去了,鸚鵡開口說:“海珠,你真好。”

其他人又驚又笑,老大夫探頭打量,說:“這鳥還聽得懂話?我以為它只會學舌,跟八哥不一樣啊?”

“誰是八哥?”鳥又聽懂了。

“也是一種鳥,你老實待著,少插嘴。”韓霽斥了一聲。

話落,掌櫃的送來一碟幹果一碟鮮果,要不是怕活蟲惡心人,他還準備送碟蟲子過來招待少將軍養的鳥。

鸚鵡有了吃的,它忙活著啄殼磨喙,沒空再豎著耳朵偷聽人說話。

沈遂給韓霽敬了杯酒,又拎酒壺倒一杯繞了兩步,說:“老大夫,老嬸子,我敬你們一杯,沒有你們幫忙,我妻女沒法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