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第3/4頁)
黎裏心生向往,原來大學是這個樣子。
街尾的帝音則古樸典雅,校門是三開的大紅漆門,嵌古風廟宇式屋檐建築。牌匾藍底鎏金行書著“帝洲音樂學院”六字。
黎裏說:“比起帝藝的大石頭,還是帝音古色古香些。”
燕羽道:“它北門也是塊大石頭。”
黎裏就笑了一聲。
作為全國音樂學子夢寐以求的頂級高校,帝音相當樸素安靜。校園內以上世紀的紅磚灰瓦矮樓居多,歲月痕跡明顯。若花開葉翠,大概會很美。只是仍在晚冬,枯枝未發,顯得平凡了些。
時不時有背著樂器盒的學生匆匆走過,步履不停;走幾步,一片空地上立著唱美聲的少年;拐個彎,不知哪棟樓裏傳來悠揚空靈的合唱;再幾步,另一樓裏排練著交響樂,遠方又傳來馬頭琴……
燕羽和黎裏穿行在稀薄的陽光和幹燥的冷空氣中,思緒被絲絲縷縷的音樂聲牽引,心底靜悄無聲。
黎裏忽說:“希望你順利考上帝音。”
燕羽說:“希望你考上帝藝。”
那未來至少四年,他們會在同一個城市讀書,步行僅十分鐘。
黎裏撥了下耳邊的發,問:“你有朋友在這學校?”
“嗯。”
“要找他們嗎?”黎裏看了下時間,說,“你跟他們玩也行,我先回去。”
燕羽說:“不找。”
黎裏哦一聲:“他們學什麽的?”
“學什麽的都有。那天livehouse……”他說了一半,道,“沒事,你以後會認識。”
黎裏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心底微微一熱。
出了學校,兩人不急著回去,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一月下旬,帝洲氣溫很低,但天空很高很藍,車道寬闊而嶄新。恢弘的古建築與林立的高樓輝映在天際線上,地下通道、過街天橋四通八達。各色人群來來往往。整座城市給人一種寬廣而又開闊的感覺。
黎裏走上一座跨街天橋,說:“你經常來帝洲?”
“嗯。”燕羽回憶一下,“從很小就來了,各種演出、比賽。”
“以前我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奚市,感覺好繁華。但帝洲不愧是帝洲,比奚市大氣多了。”
說話間,走到天橋中央。腳底下,車流如織,疾速往來的車胎碾過水泥路,發出陣陣轟響,交匯出一陣嗡嗡的雜音,懸在半空。
黎裏停下,趴在欄杆邊看車來車往;燕羽插兜站在她身旁,亦望向橋下。
黎裏說:“昨天還在家收拾行李,今天就到這兒來了。”
身旁的人沒應答。
黎裏扭頭,見燕羽垂眸望著橋下,面容沉默。陽光明媚,他的側臉在風中卻格外孤寂。那一刻,黎裏忽覺他有些陌生,像遠在千裏之外。
“燕羽?”
他睫毛顫動一下,回了神,卻緩了三四秒,才扭頭看她。少年目光平靜,溫和如昔:“嗯?”
“發什麽呆呢?”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我也不知道。”
他這一笑,又溫柔得不像話了。
還說著,手機響了。燕羽接起來:“喂?嗯,去了。……忙。”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燕羽看了黎裏一眼,轉過去半點,低聲:“有事,下次。”過一秒,又道,“真沒空。復試再說。”
他掛了電話。
黎裏問:“你朋友找你?”
“嗯。”
“那你去吧。”
“不去。”燕羽說,“明天考試,清凈點好。”
黎裏便沒多講。
……
司機駕駛著一輛埃爾法從帝洲木蘭台大酒店平穩駛出。章慕晨坐在副駕駛上,百無聊賴地刷完手機了,瞥一眼窗外的陽光,嘆:“我在奚市待膩了,想來帝洲讀書。”
母親章儀乙坐在她身後。女人保養得很好,衣著妝容精致優雅,連說話聲兒都慢條斯理:“明天先好好考試。”
章慕晨埋怨:“就怕考上了爸爸也不讓我去,他一心就想我跟哥哥在奚音跟著他。”
坐在章儀乙旁邊看手機的陳乾商擡了頭。中年男人氣質儒雅,說:“你們是我孩子,也是我弟子,當然繼續跟著我最好。”
章儀乙說:“你爸爸跟我確實會給你們更好的資源和平台。換拜師門,沒你想的那麽容易。老師要心有芥蒂,做不了這麽盡心。”
章慕晨回頭:“家裏人脈那麽廣,圈內都是朋友,怎麽會不盡心?”
坐在後排閉目養神的陳慕章睜開眼:“這話說得,跟你考上了似的。”
章慕晨:“你討不討厭啊?”
“都先好好考試。”父親陳乾商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