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抉擇

卡特琳娜一眼認出這個火球的底細。

羅納德當然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只是比起之前追逐他和莉璐的時候，眼前這個火球，在體積上萎縮了不止一圈，極不穩定，狀態和之前堪稱天差地別。

“我用法術看看他的情況。”

與其在這兒瞎琢磨，羅納德更傾向於節約時間的做法，【貪婪原罪】立刻鎖定在了面前的火球上。

——不穩定火元素轉換體。

——自我意識紊亂、魔力結構逐漸瓦解、快速衰弱。

——分析：由於未能完成誓約規定的條件，此個體正在處於詛咒拆解過程。

眼前的火元素可不是那個令人投鼠忌器的半神。

在羅納德啟動【貪婪原罪】之後，這家夥的狀態頓時一目了然，甚至連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都立刻有了眉目。

羅納德當即將這些信息告知身旁的卡特琳娜。

聽過以後，這位天文科的塔主眼神一轉，便作出了和羅納德差不多的判斷：

“所以——因為沒能在城裏找到你和那個人魚，所以這玩意正在遭受瀆職的懲罰啊。”

話音落地，卡特琳娜兩步走到火球面前。

她隨後大膽地跳到火球上坐下，甚至還伸手拍了拍這個火球的表面，發出‘啪啪’的響聲。

而這個被卡特琳娜隨意對待的不穩定火元素……

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本身不穩定的意識狀態，就令這個火元素難以活動。更別提卡特琳娜之前使用的混淆法術，讓他現在也無法意識到有兩個人類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只以為這是沒有意識的無機物。

至於卡特琳娜拍打的動作，恐怕也被理解成了破碎房屋上掉下來的碎塊，正好擊中了他的身體吧。

“……”

羅納德尚在思考，坐在火元素上的卡特琳娜，則興致盎然地對他問道：

“羅納德，你覺得這個變數，會以什麽樣的形式體現出來了？”

“我覺得有兩種比較大的可能性。”

羅納德當即講出自己的腦海中的想法：

“其一，我們直接在這裏將他處理掉，這種行為或許會引發其他火元素的察覺，繼而產生某些暫且不知曉後果的變化。”

“其二，我們對他施以援手。這個即將在誓約折磨下崩潰的家夥，也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至關重要的情報。”

“分析得十分到位！”羅納德話音落地，卡特琳娜就認可了他的推斷，繼而又拋出新的問題延伸，“所以，羅納德，你覺得哪個選擇比較合適？”

面臨決策，羅納德可就相當謹慎了：

“能不能用你的【心理史學】預測一下？”

卡特琳娜搖了搖頭，給出她不進行預言的理由：

“這個確實不行。”

“咱們之後還要對付那個火元素半神，以現在的情況，這法術我可要省著點。”

“……”

“嗯……先做個試探吧。”羅納德稍作思考，最終決定道：“咱們先終止他的衰弱，嘗試溝通一番，確定狀況以後再做後續的決定。”

羅納德道出決定，卡特莉娜立刻從火元素身上跳了下來。

卡特琳娜的行動幹凈利落。

沒有任何絮叨或者討論，她轉過身子，念誦咒語，強勢的魔力當即開始入侵這個火元素的身體。

球體火元素的元素之軀繼而發生變化。

誓約帶來的魔力紊亂頓時終止，就連體表熊熊燃燒的雙色火焰，也逐漸呈現出金屬的光澤。

“簌簌——”

火元素發出古怪而又帶著困惑的響聲。

卡特琳娜還在調整法術，嘗試清楚狀況。羅納德卻已經靠腦袋上的翻譯器，明白了對方現在的意思。

——“誓約……停下了？”

羅納德擡手摸了摸耳側，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疏忽，莉璐離開時沒有要走這個翻譯器。

幾秒鐘的遲疑中，卡特琳娜也調整好狀態，理解了火元素的疑惑。

“羅納德，是你和他溝通，還是讓我來？”

“提前聲明，這家夥的性命現在完全被我掌握在手裏，隨時都可以直接處理掉。”

“那就我來吧。”羅納德點了點頭，走上前去。

卡特琳娜回來一個微笑，隨即就將羅納德身上的混淆法術撤去。

“……”

球體火元素體表的火焰瞬間一閃。

這幅畫面在他的感知中，就是羅納德這個活人，沒有任何過程便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

火城裏的‘燃料’，何時有這種誇張的本領了？

疑惑之際，火元素的外界感知也在逐漸變得清晰。

他意識到自己能在誓約的折磨下恢復穩定，主要是由於從外界侵入到自己身體的一股獨特力量；同時也意識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