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先聖們喜歡聽‘詩’

“回司主,人肯定不是我殺的,但梁尚書的死,也的確和我有關,不如,我叫一人出來,讓她給大家講講事情原委。”

徐默說完,取小黑旗一晃。

“三娘,你把情況和諸位說說,讓大家評評理,看看那梁文厚,究竟該不該死?”

魏三娘飄然而出。

眾人一見,心說這鬼不一般,很兇,但也很穩,甚至超脫了一般的厲鬼,竟有鬼王之資。

魏三娘經常聽徐默講佛經,這會兒顯得穩重,戾氣內斂,更有一種德厚莊嚴。

她口才也好,將和梁文厚的孽緣娓娓道來。

講到傷心處,雖無淚,但那種平淡中,更顯一抹淒涼。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你說,本來魏三娘只是去最後見那梁文厚一面,只要對方安好,便可了卻心緣,以後就會安心隨我修行。可那梁文厚心腸歹毒,居然要對魏三娘不利,最重要的是,當年就是他,派人害了魏三娘性命,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世間公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魏三娘吃了他,何錯之有?”

一句何錯之有,問的眾人啞口無言。

徐默卻不會這麽啞火。

他彈藥還多著呢。

“路上我問韓玄道友,什麽是正氣司,他言,尋常衙門幹不了的事,正氣司來做,尋常衙門審不了的案子,正氣司來審,尋常衙門抓不了的人,正氣司抓,尋常衙門殺不了的人,正氣司殺,總之皇權特許,維持正道,這便是正氣司,是也不是?”

徐默看韓玄,後者點頭:“我就是這麽說的。”

徐默笑道:“好個維持正道,什麽是正道?不外乎,義、德、善。我救魏三娘,可曾違背這三個字?而魏三娘吃梁文厚,是對方欠她的,最重要的是自保,自衛,何錯之有?有因才有果,善因善果,惡因惡果,梁文厚自己種下了惡因,得惡果,卻怪其他人,你們說,是不是豈有此理?”

沒人吭聲。

韓玄此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那意思是我只負責抓人,怎麽審,不摻和了。

沒法摻和。

因為韓玄已被徐默說動,若讓他說,徐默無罪,魏三娘也沒錯。

就怪梁文厚薄情寡義,怪他心狠手辣,死了活該。

東陵知節雙目放空,看向天空。

問題是,天空黑漆漆,啥也沒有,看個球啊。

可這正是東陵知節的高明之處。

那意思是,我就是個打醬油的,怎麽判,我管不著,當然,非要說,他和韓玄一個意思。

梁文厚該死。

諦聽劍更是直接表明立場。

它飛過去,懸在徐默身旁。

站隊了。

雖不能言,但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皮球踢到了司主這邊。

這位長嘆一聲,一下坐回主位,開口道:“梁文厚是該死,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更何況,他是朝廷命官,殺之,既有罪……”

還沒說完,忽然大堂之內,狂風吹,遠處飄來一頁頁書卷,似遊龍,如飛鳶,在四周盤旋飛舞。

而每一個書卷上,都有金光湧動。

見此異象,徐默和相嬰不明所以,東陵知節也面露驚色,似有遲疑,只有司主和韓玄反應最大。

兩人沖著那些書卷行禮,極為恭敬。

“拜見諸位先聖。”

下一刻,一書卷上金光湧動。

東陵知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彈出,到了大堂之外。

再往裏看,已經什麽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迷霧,將大堂內的一切籠罩。

聲不能出,光不能進。

東陵知節還好,二閣主卻是急了。

“怎麽看不到了?”

他想往裏走,但根本進不去。

三閣主靠近勸他,二閣主這才穩住。

“想不到,竟然驚動了先聖,這些,可都是人道巨擎,誰知道它們要做什麽,看不到,也是好事,別到時候因為窺到天機,被人家給滅了口。”

二閣主反應過來,一臉的後怕。

三閣主這時候小聲道:“還是,躲遠點,要不,回去吧。”

“老三,你說的有道理,咱們回吧。至於那個徐默,我感覺他今天死不了,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光不和他計較,還要交他這個朋友。”

說完,身形一晃,消失無蹤。

東陵知節想了想,也跑了。

‘先聖’是什麽,他也隱約知曉一些。

那些,是存在於某種虛無中的存在,詭異,強大,是人道王朝穩固的基石,為何中原諸州能相對安穩,便在於此。

更多的,東陵知節也不知道了。

他走出去很遠,才回頭看了一眼。

“等一下,那諦聽劍,以後是會繼續跟著我,還是會棄我而去?”

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

一直站在原地,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