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舊卒(第2/2頁)

“小心些……”在進城門時,徐武磧驅馬往徐懷這邊靠近過來,小聲提醒道。

“怎麽了?這個範雍你認得?”徐懷小聲問道。

“應是靖勝軍的老人,他似乎沒有認出我來。”徐武磧壓低聲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就叫大家都小心些……”徐懷感慨的說道,卻不是多麽的警惕。

靖勝軍老人多了,盧雄是靖勝軍的老人,嶽海樓也是靖勝軍的老人。

靖勝軍兵鋒最盛時,編三萬精銳武卒,中高層將官及底層軍吏也多達兩三千人。除開一開始就附從蔡鋌行事、之後在西軍為蔡鋌倚為嫡系心腹的嶽海樓等人,除開在矯詔之事後受排擠、迫害離開軍中、他生父王孝成的嫡系,靖勝軍即便到這時還有大量的將官、軍吏在軍中任事。

因為他生父王孝成執掌靖勝軍前後也就五六年的時間,靖勝軍絕大多數的將軍、軍吏跟他生父王孝成並沒有特別深的牽涉。他們在矯詔事變中,也都選擇中立,在他生父王孝成為蔡鋌矯詔誅殺之後,也都紛紛聽從蔡鋌的號令行事,自然也不可能受到打壓、排擠。

所以,在應州遇到當年曾在靖勝軍任過事的武吏,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就像解忠,當年跟他養父徐武宣以及徐武磧他們都相識,但要不是他們在大同城共襄難事,解忠對十數年前的舊誼壓根就沒有提及的意思,更不要說故人相認了。

當然了,應州是蔡系絕對控制的地盤,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就是了。

……

……

“王典,徐軍使隨行扈兵太多,驛館那裏安頓不下,借你這邊宅子擠一擠!”

範雍將徐懷一行人帶到州衙附近一處宅院前,砰砰砰上前敲打宅門,沒等裏面人應聲,就先嚷嚷開來。

徐懷坐在馬鞍上,徐武磧與周景則帶著幾人,警惕的驅馬往前將徐懷遮護住,同時給後面的殷鵬等人作了手勢,要他們與手下扈騎都戒備起來。

徐懷帶了百余扈騎進應州城,驛館安排不下很正常,但無論是住到兵營裏,或專門騰出一棟足夠百余人擠一擠的宅院,都部署司這邊都應該提前安排好,卻不是等人都到了應州,再安排他們跟別人共擠一處。

更何況徐武磧進城之時,就對範雍起了疑心。

等裏面人開門之時,範雍將刀抱在懷裏,斜眼覷著徐懷,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徐武磧等人的殺氣,將身旁兩名軍卒趕走:“你們先回行轅去,便說徐軍使已在城中住下,經略使那邊有什麽差遣,你們跑來通報即可……”

兩名軍卒剛走,院門從裏面打開,卻是一名中年武將從裏面探出頭來,怔怔看了徐懷幾眼,才沙啞著聲音說道:“原來是徐軍使,快請進來說話!”

中年武將看樣子只是低級武吏,甲衣陳舊,但身形比範雍還要魁梧,堪比徐懷,紅通通臉膛似被火灼過,猙獰可怖,張望間透露出兇悍的氣息,絕對是悍將級數的強者。

徐武磧及周景與下馬後借機走到前面來的徐心庵、殷鵬換一個眼神,四人幾乎同時往範雍、王典二人身後欺去——徐武磧、周景拳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二人面門劈去,將他們手腳纏住,不給他們拔刀的機會,徐心庵、殷鵬二人在後面拔刀往二人脖子上架去。

“你們這是幹什麽?”範雍、王典二人沒有還手,被人拿刀架在脖子,怒問道。

“莫要吭聲!”徐武磧、周景親自將範王二人控制,徐心庵、殷鵬又帶人以甲盾護住周遭,才上前將院門全推開來。

徐懷橫刀坐在馬鞍上,目光穿過院門看進去,卻見盧雄與幾名年輕的武卒面面相覷的站在院中。

“啊,盧爺怎麽在應州?”看到盧雄在院中,徐武磧忙不叠與周景松開範雍、王典二人,驚訝問道。

“進來說話,莫要擠在巷子裏。”盧雄招呼徐懷、徐武磧他們進院子裏來。

院子門庭不大,院子裏屋舍卻多,殷鵬、燕小乙、徐忻、牛崖山他們帶著扈衛進去歇下,徐懷、徐武磧、徐心庵、周景、鄭屠隨盧雄、王典、範雍到後院說話。

眾人剛到後院,還沒到客堂坐下說話,王典一拳便朝徐武磧當頭招呼過來,罵道:“好你個徐瘦虎,你眼睛長瘸了,十數年沒有音信,他娘剛見面就要給你七爺來個狠的!”

“七將軍?”

徐武磧這時候才認出王典是何人來,抓住王典的肩膀,愣看了半天,老臉流露出淚水來,難以置信的問道,

“真是七將軍你,天啊!不是說七將軍你打傷上司逃軍被捉下獄,然後死於獄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