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我非要抱你,連堆積滿桌的公文都不顧了。”

雖然曹勛沒怎麽猶豫的就去給她摘了荷花,雲珠還是覺得他心裏肯定憋了一點火氣,否則今夜他不會這麽狠。

她攔也攔不住,哄也哄不了,只能想著之後再跟他算賬。

夜深人靜的夏夜,蛙鳴聲從花園的幾處池子傳過來,然而雲珠根本聽不見,耳邊全是自己的聲音。

直到池塘裏的蛙都睡了歇了,曹勛才把泣不成聲的小夫人翻過來,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這時的雲珠,就像湖泊裏的溺水之人,只能依附他這根浮木。

她潮熱的臉頰貼著他的肩頸,她連彎曲下指頭都難的手無力地搭在他的胸口。

曹勛看著上方的帳頂,聽著兩人的呼吸相繼平復下來。

他摸了摸她淩亂的發絲,再去摸她的眼睛,睫毛合攏,怕是要睡著了。

指腹在她唇角經過,曹勛還是決定讓她先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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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時發現底下的錦褥換過了,身上的中衣也是新的一套。

都是昨晚她昏昏入睡時曹勛幫她收拾的。

那人要起來貪得無厭,好在前面足夠溫柔,後面也很會照顧人,不像有些話本裏的男人,盡興後便只管自己睡了。

雖然如此,等雲珠梳完頭,看到聞訊而至的國舅爺,雲珠還是瞪了過去。

曹勛今日休沐,之前一直在書房看書,這會兒見到神清氣爽的小夫人,他揶揄道:“可算醒了,為了陪你一起吃早飯,我已經餓了一個半時辰。”

雲珠:“我又沒叫你等,誰讓你自己不先吃,再說了,我睡到這時候又是誰害的?”

曹勛瞥眼拔步床,笑了笑。

雲珠怕了他那個眼神,先一步去了堂屋。

廚房很快送來早飯,雲珠見飯桌上擺著兩副碗筷,這才知道曹勛是真的還沒吃。

夫妻倆面對面坐下。

曹勛道:“早上我派人去詢問嶽父的傷情了,說是養得不錯,沒有發燒等常見症,剛受傷這兩日平安無事,後面應該也不會再有危險。”

雲珠看了他一眼:“算你這個女婿還有些孝心。”

曹勛:“跟孝順無關,是不想你牽腸掛肚。”

雲珠笑著舀了口粥。

曹勛又與她聊了些家常,慢悠悠吃完早飯,他才問道:“聽張叔說,昨天下午娘娘召你進宮了?”

雲珠:“是啊,怕我與你生氣,幫你說了一堆好話,還送了幾匹好緞子給我。”

曹勛點點頭。

雲珠盯著他溫雅俊美的臉,忽地笑了:“你是想問皇上為何賜我步輦出宮的事吧?”

外面的事過了一晚宮裏就知道了,曹勛真有那麽大的野心話,宮裏有什麽新鮮事怕是也難不過他。

曹勛並未否認。

雲珠語氣隨意:“可能我當時的臉色太差了,皇上敬屋及烏,便賜了步輦。”

曹勛:“現在感覺如何?請個郎中幫你看看?”

雲珠嗤道:“昨晚命都快沒了也沒見你心軟,這會兒倒是會裝好人。”

曹勛:“多少年宮裏都沒有過外戚命婦禦賜步輦的例子,你這次算是出了大風頭,皇上如此看重你,就算嶽父失勢,今後恐怕也沒有誰敢對你出言不遜。”

雲珠:“還不是沾了你的光,沒有你這個國舅,我也當不成國舅母。”

曹勛:“太夫人貴為皇上的外祖母,也沒有得過這個待遇。”

話說到這個份上,雲珠懶得再跟他打啞謎,冷了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曹勛淡笑,問:“知道梁文帝嗎?”

雲珠好歹是國公府的貴女,讀過很多書,歷朝的正史野史也看過不少,當然知道這位梁朝有名的昏君。

梁文帝癡迷女色,且毫無忌憚,連他已經嫁人生子的親姑母都敢染指。

曹勛見小夫人明白,神色如常地道:“皇上年少,未必有那心思,你更不可能有那種念頭,只是瓜田李下,你又有傾城之貌,稍加不慎便可能惹上閑言碎語,倘若以後再有機會面聖,最好注意下言行舉止,免得授人以柄。”

雲珠大怒,瞪著他道:“你什麽意思,懷疑我存心勾引他?”

曹勛:“不是,我只是怕你被那樣的風光所惑,掌握不好與皇上相處的分寸,提前警示你一聲。”

此時的國舅爺,不怒不笑,仿佛只是認真地跟小夫人商量著事情。

可雲珠在那雙犀利的眼睛中看到了警告之意。

他自己也承認了,是在警示她。

雲珠最先浮起來的就是憤怒,覺得他在質疑自己的教養,指責她舉止輕浮,主動去勾了小皇帝。

然後,雲珠想起了自己婚前是如何撩撥曹勛的,包括在南苑的時候只是與曹紹對了幾眼,都被曹勛抓到了。

最後,雲珠無法否認,昨日坐在步輦上看著那些宮人一個個低頭行禮、看著那些官員個個驚訝的時候,她確實有享受那樣的風光,甚至冒出一絲可以拿捏小皇帝的念頭,讓小皇帝看在她的面子上別再跟哥哥弟弟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