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第2/3頁)

江濯正愁苦地扶額,門外的衙吏便進門匯報:“大人,江府傳來消息,二姑娘醒了。”

江濯欣喜地放下卷宗,撩起衣袍從書案後走出,笑道:“還是慕慕懂事,知曉幫兄長解決難題。”

他闊步跨出門檻,正要返回江府,那傳話的衙吏說道:“大人這時回去恐怕也見不到二姑娘了。”

江濯蹙眉,“怎麽,我妹子剛醒來就長翅膀撲騰飛了?”

那衙吏搖頭,“江府的人來傳話說二姑娘蘇醒了,但很快便出了府,說是去……”

“去哪兒了,吞吞吐吐的,快說!”

“說是去了左軍都督府,找裴都督了。”

江濯眉宇擰得更緊,歪頭困惑了須臾,方返了回去看向站在書架旁翻閱卷宗的男人,問道:“慕慕去找你了?”

男人斜倚在紫檀書架邊,身姿頎秀俊逸,一襲墨色織金蟒袍,玉帶束腰掐出挺拔的腰身,面容白皙,五官精美。

金燦的陽光透過菱花窗落下一道陰影,他半張精致的面容隱匿晦暗處,襯得俊美無雙,另半邊瞳仁在陽光下像是渡了層融融金光,垂眸掃視卷宗時,下頜微擡,氣度貴氣矜然。

此人赫然是鎮北侯世子,裴扶墨。

裴扶墨連眼睫都未曾動一下,幹凈潤澤的手指執起朱筆在卷宗上落了幾筆,過了片刻,才淡聲道:“四皇子是死於失足落水,你不必再查了。”

江濯不滿裴扶墨將他方才的話當做空氣,說道:“你何以斷定的?據說四皇子並不熟知水性且極其懼水,一個怕水的人,就更不會夜裏獨自一人去往太液池。”

“事關重大,待我回府問過慕慕便知了,那晚只有她在場,她定是看見了是何人行兇。”

裴扶墨合上卷宗,神情慵懶:“隨你。”

他態度不冷不熱,江濯察覺出不對勁,敏銳地問:“你跟慕慕又吵架了?”

這根本不是平常他對自己妹妹的態度!

裴扶墨毫不遲疑,像是在回答一個與他無關的問題,“沒有。”

不對勁。

這是真的極其不對勁。

江濯這才意識到嚴重性,他將屋內的人都支了出去,走到裴扶墨身旁,斟酌了會兒,還是苦口婆心地道:“慕慕那丫頭是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怎麽還同她較真上了?”

江濯緊盯著裴扶墨的臉龐,可無論他怎麽看,都未曾在這張臉上看到一絲動容的神情。

怎麽現在他提起慕慕,這個男人像是在對待陌生人一般的態度。

這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的鬧別扭。

難不成?

江濯忽然想起,問道:“你是不喜慕慕跟你那新找回來的兄長走的太近?”

像是不耐煩聽江濯的廢話,裴扶墨站起身徑直朝外走去,丟下一句話:“四皇子的案子,你先莫要下結論。”

望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江濯靜默了許久。

興許是要變天了。

那廂江絮清不顧唐氏的反對,執意要前往左軍衙署,但趕急趕忙到了後卻撲了個空,詢問過與裴扶墨較為親近的人,都說不知他去了何處。

江絮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能讓她如此著急是有原因的,全因她回來的不是時候。

前世這個時間,裴幽剛認回了鎮北侯府才幾日,雖說還沒發生裴幽算計她的事,可在此之前她便跟裴扶墨又鬧別扭了。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次也是十幾年來,裴扶墨生她的氣,生得最嚴重的一次。

前世那會兒便冷戰了長達七日。

可她又隱隱覺得有哪處不對勁,前世她雖說也親眼目睹了四皇子被殺一案,但僅僅昏迷了半日,第二天便醒來了,她記得昏迷當晚,裴小九分明也來看望過她。

可這世她醒來後,特地問過母親和安夏了,她昏迷了三日,這三日間裴小九不僅沒有親自來看望過她,且三日都對她不聞不問。

這與她前世的記憶有些許出入,讓她一時很是不解,難不成是她記錯了嗎?

但無論如何,眼下找到裴小九才是最重要的事。

馬車在街道兜圈子,安夏坐在車廂內,小心翼翼看著臉色還不見好轉,但從蘇醒來後便時十分不正常的姑娘,問道:“姑娘,咱們究竟要去哪兒啊?”

江絮清蹙起秀氣的細眉,一下為找不到人著急,一下又擔心若是一會兒見到了,又該如何面對裴小九,這下便為難了起來。

裴扶墨雖年僅十九,但並非貪玩樂的性子,同齡男子閑暇時常光顧的玩樂場所他都極少參與,自從他接任了左軍少都督這職位更是穩重了不少,此時不在左軍的衙署,那他現在定然是回了鎮北侯府。

“去鎮北侯府吧。”

馬車掉了個頭,往柏青街道的鎮北侯府行去。

鎮北侯府裴家乃世代簪纓,家族盛世龐大,到了現任鎮北侯這輩更是功勛在身,先皇後便是出自鎮北侯府,是裴扶墨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