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消息(第3/4頁)
李煜指腹摩挲杯盞,心裏頓時有個不好的預感,莫不是裴幽做的太過火,被裴世子記恨上了,這才暗中弑兄?
左軍衙署。
傍晚的霞光從雕花窗縫隙投入,裴扶墨從演武場回來後,將身上已沾滿灰塵的蟒袍換下,穿了身暗紫色的長衫,正打算推開門,周嚴便已經進來了。
“世子,大公子有消息了。”
裴扶墨眯了眯眸,眼裏露出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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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山的山腳下皆是宮廷侍衛把手,前日此處發生坍塌,晉安帝分派了不少侍衛赴雲錦山尋人,未免生亂,便已經禁止行人經過此地了。
值守的侍衛看見裴扶墨,紛紛恭敬行禮,“裴都督。”
裴扶墨頷首,“本官上山去尋人。”
侍衛自然不會阻攔,連忙打開護欄放他上山。
裴扶墨走了後,幾名侍衛還在感嘆,“這鎮北侯府也是倒黴,裴都督的兄長才找回沒三個月吧?這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看來這福氣,也不是誰都能享用了。”
裴扶墨領著周嚴上山,行到半山腰時,周嚴將他帶到了崖邊。
此處殘枝密布,四周皆是坍塌的寺廟殘渣將樹木壓垮,滿地狼藉。
“昨夜裏暗衛在此處尋到了大公子那日所著的衣衫布料,便順著方向查去,果真在半山腰的一處塌陷處尋到了一具男屍。”
二人走到那塌陷處,那具穿著裴幽衣裳的男屍正躺在原地。
但此時他面部的五官已然被巨石壓的血肉淋漓,模糊不清,除了身形相似之外,難以辨別。
裴扶墨走過去,擡腳碰了碰那具屍身,“何以斷定這是他?”
“胎記可查過了?”
周嚴謹慎回道:“大公子的胎記在右腳腳踝處,但這具屍身的右腳被發現時已經被壓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暗衛也是從衣裳和身形才猜測此人正是大公子。”
裴扶墨不大相信,“哪有這麽巧的事?偏偏還是臉和胎記之處看不清。”
周嚴說道:“屬下也認為是大公子,並非是從衣服和身形認出來的,而是……”
說著,周嚴將那屍身翻過來,後衣襟扯開,但見這具屍身的後脖頸處有一道陳年老舊的傷疤,猶如一道閃電般。
這道傷疤,正是裴幽本人有的。
形狀大小都一模一樣和這有些年頭的疤痕,這種情況又怎會有假?
裴扶墨死死盯著那抹疤痕,思緒不由回到了重生之前的半年前。
那時他剛從北疆回京,迫不及待去見了慕慕,可沒料到當晚他再去江府尋她之時,便看到她正在跟一個陌生男人交談甚歡,甚至連他來了,她都未曾注意。
他不過離開了三年而已,她的身邊竟是有了其他男人的位置,這讓他如何能忍?
幾番爭執後,他當時心性還較為沖動,便與那男人起了沖突,發生爭鬥時,他便無意看到那男人的後頸處有一塊老舊的如閃電痕跡的傷疤。
再後來沒幾個月,母親在江府與唐氏閑談時,無意看到裴幽從廊下經過,當時他穿的是那種粗布麻衣,天氣逐漸炎熱,他稍微將褲管挽了起來,正巧讓母親看到了他腳踝上的胎記。
後來他才知道,這男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兄長。
如今這傷疤落實,看來是裴幽無誤了。
周嚴問道:“世子,該把消息傳回侯府嗎?”
畢竟侯夫人還在日夜等著裴幽的下落,即便是死了,也該說一聲的好。
裴扶墨掃了一眼那屍身,冷聲道:“不必,母親暫且受不得刺激,先讓她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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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靈夢在雲氏的要求下,親自出了城去請那婦科聖手苗大夫來一趟鎮北侯府,在返回鎮北侯府的途中,卻意外看見鄭亦舟從觀月酒樓出來。
自從廣寒樓之後,她便沒有與鄭亦舟見面了,難得在外面碰上,她必須得去問清楚他究竟是何意。
“苗大夫,您先在車內等等我,我一會兒就回。”裴靈夢說完,便一溜煙跑了,苗大夫攔都攔不住。
鄭亦舟從觀月酒樓出來後,便又進了一間酒肆,裴靈夢跟在後頭,眉頭蹙得緊緊。
奇怪,那日相看時,她記得鄭公子說過自己不擅長飲酒的。
酒肆內的掌櫃看見鄭亦舟,也跟一臉看見了老熟人似的,笑道:“鄭公子今日想品什麽酒?”
裴靈夢愈發好奇,悄悄在門縫邊往裏看。
鄭亦舟穿的很是素雅,笑容如沐春風,“還是按老規矩吧,就好那一口了。”
掌櫃的笑得燦爛,“好嘞。”
裴靈夢想了想,這樣偷偷摸摸地跟著也不是個事,還是打算進去打招呼說話,只是人來沒來得及進去,後衣襟便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提起。
“啊——”女子的聲音從酒肆門口消失,鄭亦舟皺了皺眉望去,沒看見人影,便沒多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