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梅幹菜燒餅

紛紛上前恭賀。

“恭喜鄭娘子,往後後廚的人都任你差使。”

“諸位不必如此客氣,往後大家互相幫忙才是。”

王典事看到鄭琬與其他人相談甚歡,立刻轉身離去,他自己可不愛來後廚,想想之前吃過的飯食就仿佛聞到了一股腥味。

趙青悠則是直接從人群中沖出來,抓住鄭琬的衣服,眼睛閃閃發光,很想知道在她離開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畢竟昨日她倆還在商議,今天鄭琬將自己的東西取了,就先暫住在自己家中。

其他人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也非常有眼色地散開。

趙青悠見狀,更是直接拉著鄭琬的手往僻靜處走去,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你是怎麽突然留下的?”

“說來還多虧了今天給你和牛魚師準備的飯食,正好被杜主簿吃了去,他想著我的手藝不錯,叫我留下來負責早膳。兒想著正好也暫無去處,留下來還可以與你做伴。”

“那可真是太好了,杜主簿真是一個好人!”

鄭琬贊同地點點頭。

趙青悠解答了心中的疑惑,下意識地擡頭看一眼天色,驚呼:

“劉大廚馬上就要來了,兒先回廚房,下值了再找娘子說話。”

也不等鄭琬說話,人就慌忙往廚房跑去。

她繼續在這裏待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個架勢十足的男子緩慢行走在幾人身前,一步步往後廚的方向靠近。

甚至她都能看出身後跟著的那幾人態度之恭敬和謙卑,幾乎都是佝僂著身子在走路。

一看就明白那人肯定是趙青悠口中的劉大廚。

不過她的工作似乎和對方沒有什麽交叉的地方,暫時不用思考相處的問題。

這時鄭琬記起自己好像還沒來得及翻看自己的包袱,快步離開後廚的地界,回到雜役房中。

說來她能自己居住在一個房間還算是幸運的。

因為那日她的身體狀態太糟糕,沒人覺得她還能醒過來,擔心死人死在自己房中晦氣,就隨意收拾一間原本作為雜物房的房間入住。

空間不大,約八平米,放上木榻和凳子,就快要沒有人下腳的地方。

鄭琬剛剛得來的包袱正放在榻上,看著上面被水浸泡後留下的印記,她就能想象到當時情況的緊急和慌亂。

即使她醒來之後思來想去好幾遍,也沒有在腦海中想起將自己從被褥中拉起來的人是誰。

不過,大概率應該是她阿娘吧?

一邊思考從前溫馨的記憶,一邊打開包袱,裏面只有兩件麻布褙子,樣式看起來應該是她阿娘喜歡的。

其余的就只有一封信和一枚玉佩,在她的記憶中這兩樣東西都未曾見過,還真是奇怪。

或許是她那未曾謀面的姨母相贈?特意帶著一起來尋親?

而那信封更是奇特的硬脆手感,紙面凹凸不平,仿佛一用力就能碾碎似的。

信中的內容由於浸濕河水,暈染了大部分內容,但從其中的只言片語也可以看明白,阿娘帶著她和阿耶來洛陽是想要投奔一位名為鄭蘭茹的姐妹。

至於其他的信息一概看不清楚,但鄭琬想著,等她找到了姨母,一切的困惑或許都能夠得到解決。

折好信紙放回信封裏,壓在她最有安全感的枕頭下,開始籌劃起自己的掙錢大計。

現在需要放在首位的就是,先將這個月都水監的早膳做好,得了第一個月的工錢,再去籌劃自己的攤子,賣些新奇的吃食,將牛魚師墊付的藥錢歸還。

等到無債一身輕,她再思考自己的去處。

想了好幾遍,鄭琬覺得自己的計劃沒問題,只要一切都能按照既定的軌跡去走,她很快就能達成自己的目標。

但當她吃到熟悉的午飯之後,忽然覺得自己發了工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弄個可以自己侍弄的小爐子開小灶,這樣的日子她真的是一天都快過不下去了。

趙青悠看著鄭琬仿佛在吞毒藥一般用膳的模樣,再想想今早吃過的清湯索餅,忽然就明白為什麽鄭琬會是這種表情。

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之前養病時,鄭琬總是不肯多用膳,寧願喝下大碗大碗的苦藥也要拒絕飯食。

她頓時也覺得自己嘴裏最熟悉的魚肉有些詭異,吃著吃著冒出一股苦味,讓人難以下咽。

有些尷尬地笑著說:“好像是有一點難吃哦。”

“還行,先填飽肚子再說。對了,今天劉大廚有沒有知道以後早膳交由其他人負責?”

“今日劉師傅看起來沒有與往日並無不同,或許是還沒來得及了解。不過劉大廚本來就不喜歡早起做早膳,交由我們雜役負責已經好幾年了,想必對於娘子的出現不會有什麽想法。”

“是嗎?”

只能說趙青悠還是太天真了,當杜明兆將這個任命告知王典事之後,立即就有人跑到劉大廚面前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