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第一座火山爆發

脂米縣“報春花國營飯店”。

包廂中濟濟一堂,先前參加會議的那群幹部基本上都在。

這一次聚餐,是由苗長青提出來的,由於現在大家都不是像以前那樣簽個字就能報銷的人了,得吃自個兒。

所以大家這次喝酒,采用的是“打平夥”這種方式。

“嘭——”

三杯進門酒剛剛落肚,脾氣暴躁的人就開始發起火來:“他姓陳的算什麽東西?!

不過就是一個逃荒過來的外來戶罷了。

想當年,老子在這邊參加歌名工作的時候,他姓陳的還在穿著開襠褲呢。

現在倒好,這小子一邊站在我們嘔心瀝血打拼出來的工業基礎上,啃著我們辛辛苦苦奉獻出來的成熟果子,一邊還排擠我們這些老同志!

灰葛炮的,這口氣,他噠噠我實在是忍不下!”

既然有人帶頭,那就有人附和:“可不是麽,想當年一窮二白的時候,我們為了修建翻砂廠,那可真算得上是頂風冒雪、不畏寒暑。

兩個月啊,我翻砂廠的籌建工地廠,整整有兩個月沒回家!

就連我家婆姨生娃,老子都沒有顧得上回去看一眼……現在倒好,別人一腳把咱給踢了!”

有人在扇風:“你付出再多有什麽用?

想當年,我是啃著凍得像冰塊一樣的雜面窩窩頭,就著溫吞水一邊吃飯,一邊還不敢放下手頭上的工作!

那個時候的我們,那是真的舍下力氣幹呐!

咱們為了搞好十裏鋪公社的工業建設,可真算得上是廢寢忘食、嘔心瀝血了。

大家夥兒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每個人都是抱著‘只要幹不死,就得往死裏幹’的決心,拼了命的去幹活。

可現在呢,哎……求勢了,人家不要我們這些老家夥咧!”

還有人不忘點火:“豈止是不要咱們這些老家夥?人家還得把我們打發的遠遠的,讓我們去別的縣城裏面常駐!

大家沒看出來,人家這是嫌我們在他面前晃蕩……礙眼!!”

“嘭——”

苗長青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憤然厲喝:“那個姓羅的,太過分了!踏麻的,一只南猴,膽敢騎在我們的頭上拉屎拉尿?

我就問問在場的各位,你們還算是爺們麽,被人欺負成這樣子了,還能忍?!”

在場有扇風的,有點火的,當然也有添柴的:“忍個求!

既然那個姓羅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翻臉不認人,那咱們也跟他沒什麽好客氣的了……弄他!”

哪裏都不缺濫好人。

此時就有人站起身來,壓壓這個的肩膀、拍拍那個的後背勸架:“消消氣,消消氣,咱們是出來喝酒的。

以後咱們幾個老哥,要想在這麽齊聚一堂、喝場小酒,可就不容易嘍。

來來來,我們喝酒。這個酒啊,喝到肚子裏才是自個兒的,氣壞了身體可不值當。”

和事佬有了,自然不能短了糊塗蛋。

當即就有人滿是不解的問:“哎,我說哥幾個,你們先前罵那個姓陳的小子,倒也在理。

可現在,你們咋又開始罵到羅主任頭上了?要是看不慣那叫陳小白的瘦猴,咱們沖上去錘他一頓,也就是了……罵羅主任作甚?”

“糊塗啊!”

牛副廠長為自己的隊伍當中,出了這麽一個拎不清的家夥而深感羞恥:“陳小白算哪根蔥?

誰不知道他以前,也就是個販豬賣狗、倒騰點瓜果蔬菜混口飯吃的家夥?

要不是那個姓羅的堅持要提拔他,他陳小白說不定現在還在走鄉串戶的,搞雞毛換糖哩!”

苗長青他原本被安排在脂米縣辦事處。

按理說,他在離家這麽近的地方上班,比起別的那些同伴們可要好多了。

但原本應該是意見最小的苗長青,反而他的火氣最大:“就是!我說老張啊,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陳小白在那鼓搗。可真正的指使之人,不是他,那個姓羅的還能是誰?”

沒人願意當眾承認,自己是糊塗蛋。

老張好歹以前也是木材廠的副廠長,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眼看著老張剛要說兩句,一旁的牛副廠長不耐煩了!

只見他瞪老張一眼,隨後滿是嫌棄的開口道:“有一些人呐,看著很精明。可我總懷疑他的腦子裏面,是不是裝的豆渣?

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難怪他們木材廠早早的就倒塌球了……一年到頭都接不了兩單業務,天天擱單位裏混吃等死哩。

遇到這種糊塗蛋辦糊塗事,天天稀裏糊塗混天度日……廠子落到這種人手裏,不曰塌了才怪。”

老張被牛副廠長含槍夾棒的一頓冷嘲熱諷,直把老張給氣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