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老年天團

皮爺在天邊出現第一抹陽光時終於腳踏實地了,而這也是這個土狗第一次出國,這讓她高興的在地面上打了好幾個轉,尾巴都轉成了螺旋槳。

“我們會在水裏駐紮,有事就叫我。”

“好的,魚人頭子。”

看著氐人族的勇士們緩緩潛入水底消失不見,皮爺則開心的在岸上溜達了起來,撲蝴蝶知道嗎,她撲蝴蝶,撲累了就躺在草叢裏睡覺,醒了之後就去山上抓兔子吃,然後繼續撲蝴蝶,睡覺,抓兔子。

等她想起來自己要幹啥時,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塞爾維亞,然後只能一邊哭一邊往回走。

而此刻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八點多了,老年天團來到希臘的第七天,他們明天就要踏上繼續前進的道路,前往讓他們魂牽夢縈的英國。

這幾天他們過的非常輕松,而且彼此之間本身就很熟悉,大家說說笑笑的倒還真的是找回了幾分年輕時的感覺。

“我跟你說,我年輕的時候來過這個地方,帶勁。”

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拉著陳拾站在一家風情店的門口,他是個老鰥夫,妻兒早些年因為車禍離開了,而他從四十多歲開始就一直單身著,平時也是瘋瘋癲癲的,但陳拾到了長安巷之後,兩人倒是成了酒友,一個瘋瘋癲癲一個沉默寡言,倒也是一對絕配。

平時閑來無事,小老頭會教陳拾打打太極拳,他的太極拳軟綿綿的,陳拾挺看不上的,但礙於面子沒事就跟著玩幾手,倒也挺有意思。

哦,對了。老頭的姓名很有趣,他姓風,非常稀少的姓,名為風無敵。巷子裏的人都會稱呼他一聲老風,久而久之老鳳變成了老馮,他也不在意,哪怕是現在所有人都叫他老馮他也都是笑呵呵的。

“這裏,有好看的小妹子給你跳舞,你不能摸,就看著她跳,然後給錢就行。”

“多少錢?”

“一般都是十塊二十塊的打賞吧。”老馮從口袋裏摸出一摞十塊錢的散鈔,大概有個兩三千歐元的樣子:“我請你。”

陳拾本不想去,他為了劍術一途早已經封心鎖愛,力爭不去為這凡人欲望動心,但是這老馮卻十分堅持,連拖帶拽就把陳拾給帶了進去。

進去之後果然到處都彌漫著靡靡之音,裏頭的燈光昏暗,還有一種迷幻的感覺。許多不務正業的年輕人、中年人混跡於此,明顯有東歐血統的女子在小小的舞台上搔首弄姿。

老馮走到台子上,指著酒架:“喝,我請客。”

陳拾見有酒,自然就不客氣起來,兩人點了七八瓶便宜的烈酒,其中甚至包括一瓶生命之水,他們的行為把酒保都給嚇到了,他嘀嘀咕咕的想要勸阻,但卻發現面前倆小老頭已經擰開了瓶蓋,然後拿著那能夠用來當工業酒精的生命之水來了個碰杯。

“幹。”

仰頭,噸噸噸噸噸,一瓶酒就下了肚。兩人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打了個酒嗝,老馮哈哈大笑著拍著陳拾的肩膀:“這要是有碟小張那的茴香豆,再來一盤白切牛肉,那可太美了。”

陳拾咂摸了一把嘴,第一次喝這麽烈的酒,那酒水下毒啥滋味沒有,卻仿佛有吞了一口烈火下去,從喉頭舒坦到胃裏,然後酥酥麻麻的感覺洋溢在四肢百骸,他也不由得感嘆這會兒要是能有一份小飯館的茴香豆,那可真是太美了。

他們喝酒的姿態已經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而當他們打開第二瓶時,甚至已經有人為他們鼓起了掌,這瓶酒是龍舌蘭,這是烈性款,足足達到了七十五度。陳拾對它的評價是口感尚好,但感覺不如之前那一瓶。

兩個酒鬼喝光了七八瓶白酒,周圍的人早已經目瞪口呆,而這時老馮已經掏出了錢包,從裏頭抽出了好幾張錢,下流的塞到了女服務員的胸口裏,然後發出猥瑣又放蕩的笑聲。

陳拾看到他的模樣,不由得搖頭苦笑,他知道老馮的放浪形骸不過只是在掩蓋對妻兒的思念,因為他雖然笑得猥瑣,但眼神中卻沒有半分情欲。

之後倒也沒什麽,兩人到這裏來喝了一頓大酒就回去了,但老馮剛才身上那一疊錢卻已經被這裏的無業遊民給盯上了,他們在兩個小老頭走出去之後,互相使了幾個眼神就跟了出去。

此刻老馮和陳拾在月光下的小巷子中唱著粗糙的歌,老馮是個陜北人,一嗓子秦腔滄桑悠長,聽他吼秦腔是陳拾為數不多的快樂之一。

他們兩人就在這夜晚的巷子裏一邊踉蹌的走著,一邊的吼著那屬於黃土地的憤怒和哀傷。

而走著走著,兩人同時停止了腳步轉過了頭去。發現他們身後正跟著幾個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上下得有個七八人,穿著奇裝異服,臉上笑得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