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汪輝雖然死了，但是他還活著。

矛盾文學永遠經典，但對於汪輝這種活死人狀態喬行羽的建議就是情緒氣氛都烘托到這裏，不死徹底一點就不禮貌了。

要死就死，為什麽哪裏都有你。

正當喬行羽準備再從老板這裏再多套兩句關於汪輝的話時，大熊老板卻擦著杯子自來熟問：“不過你們究竟是為什麽被通緝？殺人還是搶劫了？”

“你們不看新聞嗎？”喬行羽立刻警覺起來，雖然有所耳聞冰熊星人不關心外面的事，但一直只覺得是誇大其詞，並不完全相信。

旁邊的警官韋斯特這時抿了口酒幽幽道：“冰熊人才不關心外面的事，我們的電視裏永遠只有熊熊搏擊。”

他說著朝著旁邊的大光屏擡了擡下巴，上面果然在播放熊熊搏擊節目，兩頭熊正抱在一起在擂台上滾來滾去。

“名不虛傳。”喬行羽頓了頓，腦子裏開始瘋狂思考接下來應該說點什麽。

是避而不談轉移話題快點離開，還是留下來再想辦法套點話？

他下意識看向周穆想要尋求他的幫助，這個戴著黑色假發一直沉默著的仿生人突然開口進入了坦白局。

周穆點著光屏上汪輝的照片十分直白道：“他認為我們殺害了一位研究員，而他就是這個人。”

“什麽？他是研究員？”耶比老板愣了一下，“他不是一個四處旅行的作家嗎？”

旁邊韋斯特警官的反應更加出乎意料，他驚呼一聲“天哪，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消息！我覺得我們應該為這個悲傷的消息幹一杯。”

已經喝上頭的熊人眼色迷離，說著就舉起了自己爪上的木杯，對著所有人道：“諸位，讓我們為張偉的去世幹一杯！”

“幹杯！”

酒館裏所有的熊人都舉起了杯子，然後暢飲一大杯酒，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喬行羽：……

周穆：……

“別見怪，他們就是這樣。你不能指望白天就開始喝酒的熊人們有多正常。”耶比大熊老板解釋道，“不過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張偉是個很好的人。他還在我們這裏從老約翰的手上買了一套房子住，還請了梅沙每隔一個月去打掃一次衛生，只不過他這個作家大部分時間都外出不在這裏”

“但是每次回來他都會給我們帶不少好東西。”韋斯特警官非常感慨，“我真想念他帶來的五仁月餅和粽子，包裝漂亮味道也好吃。”

那應該是單位節假日發的禮盒吧？

喬行羽聽著心情十分復雜，一時不知道是汪輝化名張偉買房更離譜，還是狗熊愛吃五仁月餅更離譜。

就在他沉默著思考怎麽接話的時候，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

周穆一雙眼定定看著耶比老板道：“我們是被汙蔑的，他是我的父親，我絕對不會殺死他。”

喬行羽瞬間瞪大了眼。

不能說周穆說得不對，但是和真正的事實也沒有任何關系。

擦杯子的耶比老板立刻停下了自己的手，打量著面前這個自稱張偉的好大兒反復對比，但除了黑色的頭發實在找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

“可是他看上去很年輕，而且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有小孩。”耶比老板道。

周穆張口就來：“我是私生子，是他人生的汙點，他從不會在別人面前提起我，所以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他的表情坦蕩中又帶著一點悲傷，在耶比老板震驚的嚴重，開始講述一個他剛剛從互聯網上眾多家庭故事裏組合出來的新故事。

聽著他說自己小時候就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方有多麽孤單可憐，喬行羽默默轉過頭腳趾扣地不想參與這場離譜的謊言。

如果被拆穿了馬上就跑，反正快遞已經送到簽收了，他們不損失什麽。

但是周穆的故事集狗血之精華，簡直是星際時代的爸爸再愛我一次，實在動人，很快吧台附近的熊人都安靜下來傾聽，聽著聽著櫃台後面的猛熊老板竟然落下了一滴淚。

“你太可憐了，孩子。”耶比老板擦著眼淚說。

“我只是想尋找我父親死亡的真相，找不到真相的我才可憐。”周穆說著擡手摸了摸桌子上還在認真吃餡餅的王子，十足十悲傷道：“這只金色牛蛙是他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每次看見它我就想起我的父親。”

這時王子見狀擡頭看向所有人，打了個飽嗝很煞風景問：“不好意思，我能再來一塊餅帶走嗎？”

“當然可以。”耶比老板立刻道。

喬行羽冷眼旁觀半天，終於忍不住在桌子下面悄悄踩了一下周穆的腳，提醒他別演了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周穆很快道：“我剛剛聽你們說我父親在這裏買了一棟房子，我能去看看嗎？我想看看他在這裏生活的地方，我保證不帶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