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拿下阮文

阮文面帶疑惑:“按照計劃,不是要等何警官帶著李問的口供錄音帶過來,聽過後再談尖沙咀酒店的事嗎?”

林躍說道:“我現在不問酒店裏發生的事,我想問的是案件發生前後的事。”

“案件發生前後的事情?”阮文頓了頓:“那你問吧。”

林躍喝了一口啤酒。

“‘畫家’是怎麽把你綁走的?你看到他們的樣子了嗎?”

阮文握著易拉罐的手抖了抖,整個人像是陷入回憶中。

“我跟駱文在房間談話,聽到有人敲門說是客房服務,駱文過去開門,兩個帶著頭套的人拿著槍走進房間要我們別出聲,然後用繩子捆住我們的手腳,用布蒙住眼睛……”

說到這裏,她的身體開始輕顫,似乎那一天的恐懼還沒從生命裏消失,只是躲藏在記憶的陰影裏,每當她試圖回想那天發生的事,就會撲過來狠咬一口。

“這麽說來,你對他們的臉沒有印象了?”

林躍把手伸出去,握住她攥成拳的手。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似乎從恐懼裏掙脫出來:“我只知道兩人裏有一個女人,就是她把我趕到床上去的。”

林躍聽完她的話一下一下點著桌子,眉頭緊緊皺起來。

“怎麽?有問題嗎?”

“我在想這個女人是吳秀清,還是另有其人。”

“應該是吳秀清吧,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敵意。”

林躍搖搖頭,揮去腦海紛亂的想法:“再說案件發生後,何蔚藍送你去醫院的時候,說過什麽沒有?”

阮文的手被他握著,似乎多了一份面對的勇氣。

“她說她很內疚,很痛苦,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絕不會讓李警官一個人上去,她還說一定要抓住‘畫家’為李警官報仇。”

林躍再度陷入沉思。

阮文看著他說道:“你不會連何警官也懷疑吧?”

林躍微笑著說:“事情沒有搞清楚前,我懷疑任何人,包括鄰桌坐的食客,因為我不知道裏面是不是藏著換臉的‘畫家’。”

“那你也懷疑我了?”

“當然。”

“那你還對我……”

“難不成在你沒有洗脫嫌疑前我就不能喜歡你了?”

“那萬一我是‘畫家’,你會怎麽做?”

林躍想了想,一臉認真地道:“不知道。”

阮文哭笑不得:“你真是一個警察?”

快兩個月前,他以案件調查官的身份出現在琴島,然後以盡量不給人壓力的方式持續刷存在感,在吃過一頓愉快的晚餐後消失了,當她有點失落有點好奇的時候他回來了,大雨天給了她溫暖和喜悅,還說要保護她。

接下來是持續一周的陪伴,完事又走了,一個月後在溫哥華的格蘭弗島,用一件馬場少女織的手工披肩阻絕了河道上空經年不歇的風,沒有熱情洋溢的告白,沒有鮮花和誓言,就是用淡淡的暖流灌溉她的心田,像春風喚醒草綠,如黎明驅散長夜。

她怎麽會不清楚林躍的心意?

她沒那麽傻。

半個小時後。

兩人回到租住的酒店。

林躍把微醺的她扶進臥室準備離開,才轉過身去,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別走。”

然後是從後面抱住身體的雙手。

……

第二天。

何蔚藍在8805室外面敲了半天門沒人開,於是過去隔壁8806。

門是阮文開的,她穿著一件純棉體恤,下面是真絲長褲。

何蔚藍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因為阮文小姐給她的感覺跟昨天完全不一樣,說是慵懶吧,少了一點東西。

直到衛生間的門打開,穿著白襯衣的林躍從裏面走出,她才回過神來,瞥了一眼衣架上搭著的領帶,微微皺眉。

“師兄,你要的東西我帶過來了。”

林躍走到茶幾前面,端起杯子裏的咖啡喝了一口。

“準備好了嗎?”

阮文看著他點點頭。

何蔚藍又皺了一下眉,她對感情的事很不在行,但是眼睛不瞎,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昨晚倆人間一定有事情發生。

“一九八五年,我和這位阮文小姐在溫哥華認識,那時候我們剛剛出道,希望有人買我們的畫,誰知道過了十年,一幅也沒有賣出去。”

錄音機開始播放李問的供詞。

阮文坐在沙發上,右手托腮,一臉平靜地傾聽揚聲器裏有些嘶啞的男聲。

半個小時後,錄音結束,只剩下磁帶空轉的沙沙聲。

“有記起什麽嗎?”林躍問。

“95年我第一次開畫展的時候,他好像有來過,當時我跟駱文在樓上說話,匆匆一瞥間只是看到熟悉的側臉,之後下樓確認時人就不見了。”

這時何蔚藍問了一句話:“說起畫展,你在HK大學的畫展為什麽叫《再見四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