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吳秀清

林躍說道:“馬林遊擊隊背後的金主應該就是‘畫家’,而白沙,很可能被當成了後備成員。”

何蔚藍不解:“後備成員,什麽意思?”

“意思是‘畫家’集團還會卷土重來。”

何蔚藍陷入思考。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林躍說道:“‘畫家’……厲害呀,在組織覆滅前就埋好了新的種子,只等春風襲來,又是一片油油青綠。”

“師兄,就只有這個收獲,沒別的了?”

“有啊,但……暫時保密。”

“好啊,你連我都瞞著。”

林躍看著她帶著一絲薄怒的臉,忽然伸出手去挽了一下長及下巴的頭發:“留著吧,比短發有女人味。”

說完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何蔚藍在原地愣了好久,直至林躍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這才用手摸了摸長長的頭發,很是無奈地搖搖頭。

你說他只是關心自己吧,這個動作又過火了點,說他喜歡自己吧,然而昨天的行為無異於向全世界宣布他跟阮文的關系,弄得她一個人呆著,時而暴躁,時而失落,時而釋然,時而為他高興,偏偏你又不能說他渣,因為他實際上並沒有做對不起阮文的事,可是這股不經意間對她散發的吸引又是實實在在的,現在的她,還真是抓心撓肝,百轉糾結。

……

十天後。

波蘭。

一處廢舊廠房內。

林躍將華女的照片丟到一個帶鴨舌帽的白人男子面前。

“是不是她?”

“對,就是她,付了五千美元買走了凹版印刷機。”

林躍走到椅子後面按著白人男子兩個肩膀說道:“那台凹版印刷機真是國營印刷廠倒閉後的拍賣品嗎?”

“沒錯。”

“那麽問題來了,是誰批準把它拍賣掉的。”

“不,不知道。”

“不知道?”

林躍笑笑,拉著椅背輕輕下壓,椅子向後傾斜,白人男子處於失去重心的狀態。

這時他輕輕搖晃幾下後突然松手。

啪的一聲,椅子跌在地上,摔得、也是嚇得白人男子呼呼粗喘。

林躍把腳踏在白人男子胸口:“我們那邊有一種刑罰叫做老虎凳,簡單點講就是把人綁在長凳上,往兩只腳下面不斷墊高硬物,雙腿和膝蓋所受壓力越來越大,很酸爽哦。”

“不要搞我,我說,我說……”

白人男子就是一個官僚,哪裏受過這種恐嚇與折磨,林躍就弄了他幾下,便給他定義成了魔鬼。

“是工業部的亞歷山德拉批準拍賣的。”

林躍拍拍他的臉,轉身往外面走去。

白人男子急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就這麽把我丟在這裏,附近的林地裏有野狼出沒,它們會吃了我的。”

……

林躍在波蘭逗留了半個多月,完事又去了另外幾個東歐國家,明裏暗裏做了很多調查,一個半月後由莫斯科乘飛機趕回HK。

不知道是因為上次遭遇記者跟拍怕了,還是在忙工作的事,阮文沒有過來接機,站在出口等他的人是何蔚藍。

比較上次離開時,她的頭發又長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工作時長發礙事,只能挽到腦後紮了個馬尾,雖然不如阮文有氣質,多少還是添了些女人味。

其實何蔚藍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然而她就是這麽做了。

“師兄,結果怎樣?”

倆人一到車上,何蔚藍迫不及待問出內心的疑問,雖然十分期待他回來,但是對於工作的激情最終壓倒了內心復雜難明的小情緒。

“查清楚了,波蘭國營印刷廠的凹版印刷機被允許內部拍賣一事是有人給工業部的人塞了錢,東歐那幾家公司我也查過了,還在其中一家公司的倉庫裏找到了阮文的畫。”

“這麽說來,已經可以明確第五個人的身份了?”

“不,這只是我們的推測,要明確目標的身份尚需實證。”

林躍按了按放在一邊的公文包,像這種有商業性質和涉及地緣政治因素的跨國調查,證據鏈很難做到清晰,必須有相關證人的口供才能在法律層面加以定性。

何蔚藍皺眉說道:“那怎麽辦?”

林躍說了一個字:“等。”

“等什麽?”

“魚餌我已經撒出去,就等大魚咬鉤了。”

何蔚藍一臉不解,不過林躍沒有解釋什麽,告訴她開車載自己去吃美都餐室的焗豬扒飯,完了便閉目養神不再多說,氣得何警官咬牙切齒,恨不能把他由副駕駛踹下去。

……

林躍同何蔚藍吃完飯又去了一趟警方總部,復印了幾份與案情有關的文件,完事搭的士回到酒店。

他走到8806室門前敲了敲,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分鐘才聽到哢的一聲輕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