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春風又“綠”江南岸

玻璃墻後面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人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是誰,重要的是他們在做什麽。

林蕭。

陸燒看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從後面抓住林蕭的頭發一拉,她的臉擡了起來,和他的臉隔著玻璃墻四目相接。

復雜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情緒在二人臉上浮現。

陸燒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已經忘了使用英語,更忘了他現在的身份是陸燒,不是周崇光,紅著眼用嘶啞的聲音咆哮道:“林蕭,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嘭~

嘭~

嘭~

那是他在砸墻,很用力,很用力。

林躍在告他的時候,他“因病去世”,KITTY到法院撤回了訴訟請求,林躍還專門去了一趟美國參加他的葬禮,後來證實他是假死。

站在林躍的角度會怎麽想?一定很憤怒吧。

所以這次他是帶著心理準備來的,想著為了宮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林躍既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選擇是用玩弄他的女人來報復他。

前幾天他說這件事過去後,就回到M.E當模特,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能接近林蕭一點,現在呢?倆人近到一墻之隔,他卻被對面上演的一幕打入深淵。

另一邊,看到對面魂牽夢繞的男人臉,原本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欲火焚身的林蕭瞬間清醒過來,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身子一僵,整個人幾乎崩潰,扶著墻癱軟倒地。

林躍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件外套,轉身的同時往身上一披,低頭打量近乎崩潰的女人一眼,打開左手邊的門走出去。

剛到外間,一只繚繞怒火的拳頭迎面而至。

他伸出手,啪的一聲,穩穩握住陸燒打來的拳,毫不客氣反肘一擊,狠狠擊在對面男人的左臉。

陸燒被打翻在地,撞倒了一把椅子,等他緩過一些,用手在嘴角一摸,發現流血了。

“你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他爬起來又往前撲,被林躍一腳踹在腹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疼得直嘔酸水,掙紮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林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我是該叫你周崇光呢,還是陸燒呢?”

“你……這個畜生……”

林躍一腳把他踹翻:“你說誰是畜生?是你自己選擇的死亡,隱瞞真相變成另外一個人,難不成讓林蕭一直為你痛不欲生,終生不嫁?於公,你幹了抄襲的事,卻一直不曾對大眾道歉,賠償原作者的損失,於私,你為了幫宮家掩蓋犯罪事實,損害了我這個股東的利益。這樣的你,身上背了一屁股良心債,卻罵別人畜生,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

林躍往前湊了湊:“你有今天,都是罪有應得。”

陸燒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因為林躍說的對,在他決心放棄“周崇光”這個身份,並向林蕭隱瞞真相時,倆人的關系便走到了盡頭,如果周崇光沒有死,會給林躍趁虛而入的機會嗎?不會吧。

所以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滾。”林躍說道:“現在你的任務完成,可以找宮洺交差了,告訴他,後天我會讓KITTY發一份目前M.E的財務一切正常,沒有查出問題的聲明。”

任務完成了……

原來他的任務就是被牛頭人。

事到如今,他能怎麽辦?打,打不過,罵,罵不出,何況林躍手上還捏著宮家的小辮子。

他看了玻璃墻那邊的人一眼,慢慢爬起來,轉身離開書房。

林躍目送他消失,走回裏面的房間。

之前癱軟在地的林蕭撲過來,一面哭一面拍打著他的胳膊、肩膀、胸口。

“你是個流氓,混蛋,魔鬼……”

林躍沒有還手,也不說話。

慢慢地,她放下手去,哽噎著說道:“為什麽?”

“為什麽?”

林躍說道:“我不是給你選擇了?是忘了周崇光,還是選擇復活他,是你自己選得後者,還說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時的她傷心欲絕,每每想到周崇光,恨不能把自己的壽命分給他一半換他活過來,哪裏知道這就是宮洺導演的一個“借屍脫罪”的局,也怪不得當初在教堂的時候,宮洺說什麽也不給她見周崇光最後一面了。

她想周崇光活過來,跟她繼續走下去,但是現在,看到方才一幕,周崇光,不,現在好像叫陸燒,他會怎麽想?倆人還有可能嗎?

“你明明知道他沒有死,為什麽不告訴我,繞了這麽大一圈,就是為了羞辱他和侮辱我對嗎?”

林躍說道:“我跟你什麽關系?為什麽一定要告訴你?從頭到尾,我強迫你了嗎?還是那句話,想要從我這裏獲得一樣東西,先問問自己能付出什麽。還有,你覺得放在正常情況下,他見到你,會暴露自己是周崇光的事實嗎?在家族和你之間,他已經做出選擇,你跟我這兒鬧,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