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 就是要截胡你

臘月二十三,農歷小年。

三大爺下班回家,還沒進院兒呢,就見許大茂推著自行車往裏面走,車把手左邊一個網兜裝著曬幹的辣椒,右邊吊著一只大公雞,從不斷抖動的翅膀來看,應該還活著。

自行車大梁上綁著幾根山藥,後座有成捆的大蔥和粉絲。

“喲,大茂,你也出去采辦了?看出要過年來了,供銷社前面那人擠得……辦點兒年貨得排一個多小時。”

“采辦?沒去……”許大茂很快反應過來,拍拍車子上的東西:“三大爺,你說這個呀,這都是我去下面公社放電影,人家領導送的。快過年了嘛,誰不想看場電影熱鬧熱鬧呀,您說是不是?”

閻埠貴說道:“你這工作,肥差呀。”

“肥什麽肥呀。”許大茂心裏十分得意,不過表面上一臉謙恭:“瞧這寒冬臘月的,天天往鄉下跑,我這手都凍裂了。馬上過年了,一點幹貨,孝敬您老。”

閻埠貴心裏樂開花,趕緊接過許大茂遞來的海帶絲:“謝謝啊。”

“您老就別跟我客氣了。”

“對了,半個月前冉老師送了我一瓶凡士林,你手凍了,正好拿去用。”

“一點小傷,哪用這麽在意。”

“真不需要?”

“不需要。”

倆人正說著,巷口人影一閃,傻柱和秦淮茹並肩而來。

“這是沒趕上我年輕的時候,往前推五年,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你呀,你就吹吧你。我告你啊,這兩天別去招惹他,馬上過年了,不圖吉利也要圖個安穩。”

“我才不去招惹他,丟了軋鋼廠的工作,他怕是連家都不敢回,反正換了我,絕對沒臉見長輩。有家難回,兜裏又沒錢,我看他這個年怎麽過。”

傻柱越說越高興,兩手揣在兜裏,微低著頭,走路兩步一顫,三步一顛。今天廠裏發工資了,如他所料,沒林躍的份兒。敢跟他和一大爺作對,姓林的有今天只能說活該。

“今年二十三就關餉了,眼巴前兒的日子是好過了,可這年一完,我們家得喝西北風了。”秦淮茹沒接這茬,唉聲嘆氣一臉苦相。

“至於嘛。”

“怎麽不至於,別人發薪都吃頓好的犒勞自己,你看我,中午都沒敢在食堂吃。”

“行了,行了,別跟我這兒哭窮了,等晚上,晚上我一定給你弄點好吃食,堵住你那張愛抱怨的嘴。”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是的,秦淮茹又得逞了,她已經摸透傻柱的性格,對付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只要表現的弱勢一些,能夠刺激他的保護欲和同情心,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咦,三大爺,許大茂,你們這是……”

那邊許大茂、閻埠貴轉過頭去。

傻柱說道:“這是什麽呀這是,他們能幹什麽,狼狽為奸唄。”

從那天幾人合夥把易中海整下台以後,傻柱就記恨上他們了。

“傻柱,你這說的什麽話?”

“我跟秦淮茹說話你管得著嗎?”

許大茂一看倆人又掐起來了,趕緊在一邊兒勸架:“三大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傻柱呀,徒弟被開除了,這段時間工作不順利,說話難免帶點兒情緒。”

閻埠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小眼珠滴溜溜一轉:“小林真會寫材料啊?看來我小瞧他了。”

許大茂說道:“誰說不是呢。”

傻柱說道:“行,你們倆真行,三大爺,等他沒錢過年去你們家蹭飯時,我看你還笑得出來嗎?”

秦淮茹在後面杵了他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能少說兩句啊?”

傻柱說道:“還真不能,怎麽著,他張狂可以,別人說幾句風涼話就不成?憑什麽呀?”

兩幫人正掐著,由打左面走來一人兒,手裏拎滿了東西,左邊是五斤豬肉,右邊是一大盒子點心外加兩瓶白酒。

傻柱皺了皺眉:“這不是九車間老馮嗎?他怎麽跑這邊兒來了。”

與此同時,馮山也看到了他們幾個。

“許大茂,傻柱,還有秦淮茹,看來我找對地兒了……”

看得出來,他沒少走冤枉路,氣喘籲籲的,鬢角還掛著薄汗。

傻柱說道:“我說老馮,你來這兒幹嘛?”

馮山說道:“我來找林躍。”

“找他?你找他幹嘛呀?”

“嗨,前幾天不是鬧了點不愉快嘛,其實都是誤會。你看這馬上過年了,他也不去領工資,正好我今天有空,也順路,便給他送過來。”

傻柱一瞪眼:“我們住東城,你住西城,順什麽路啊,你就扯吧。”

馮山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尷尬極了,索性不跟這渾人一般見識,望許大茂說道:“林躍是住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