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只當曹操怎麽夠(第2/4頁)

“林躍,楊楊說得都是真的?”

林躍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看來你苦吃得還不夠,也是啊,日結多快活,幹一天能玩三天,比那些996還得說自己是自願加班的碼農,成天打字累出腱鞘炎的網絡寫手,起早貪黑搬磚掙錢養老家出軌妻的農民工強多了,兩塊的大水,五塊的掛逼面,五毛一根的散煙,三十的紅姐和小旅館,這物價,二十年前的水平吧。”

季楊楊以前過的什麽日子?出門法拉利F8,林肯領航員,進門別墅大平層,外面睡個覺五星級酒店行政套房起,在學校裏迷妹成群,班花倒追,現在呢?又過得什麽日子。

毫無疑問,林躍在羞辱他。

季楊楊惱羞成怒,撲上去要跟他扭打,未想一個照面便被踹翻。

“林躍!”

兩個多月沒見兒子,現在看到兒子被打,季勝利急了,趕緊過去把他拉住。

林躍冷笑道:“如果他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了,決心改變,就不會對我懷恨在心,而應該羞愧難當。現在看來,他只是想要回到以前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方才服軟認慫。季楊楊,你覺得我搶了你的爸媽是嗎?不,你還是低估了局面的惡劣程度,如果在學校裏你說黃芷陶的是氣話,那我很遺憾地通知你,在你離家出走的這段日子,她已經跟我表白了,抱了,也親了,現在就差最後一步了。”

季楊楊雙目通紅,悲憤交加,這兩個月見了好些廠妹,他才知道黃芷陶有多優秀,然而……

林躍繼續刺激他:“你不會覺得人生的每一個錯誤決定都能夠被挽回吧?像你這種垃圾,能夠傷害的只有父母和朋友。”

劉靜眼見圍觀者越聚越多,大聲說道:“林躍,你別說了!”

是,他說話很難聽,不過確實在理,季楊楊如果真心悔改,便會否定當初的自己,他否定了嗎?他沒有。

“你起開!”

季楊楊甩開劉靜的手,去拿地上的空酒瓶。

她趕緊上去阻攔,想要把兒子和林躍隔開。

被怒火吞噬的季楊楊一心要讓那個將他從高傲的鳳凰變成滑稽小醜的家夥付出代價,手按著她的肩膀往旁邊一推,揚起酒瓶便往仇人頭上砸。

啪~

林躍握住他的手腕一帶,往膝蓋一磕。

啤酒瓶落地,滴溜溜滾出很遠。

“楊楊!看看你都做了什麽!”

喊話的是季勝利,他沒有給二人拉架,選擇去扶老婆。

此時的劉靜癱坐在地,手撫胸口不斷喘息,臉色慘白,眉眼皆痛苦。

林躍把季楊楊放開,冷冷地看著他:“你還不知道吧,你媽病了,乳腺癌,已經接受化療一個多月,早知道你是這種東西,我就不應該把你在這裏做日結的事告訴他們,沒有你氣她,興許能多活幾年。”

什麽?

劉靜病了,而且是癌症?

季楊楊直接傻掉了。

圍觀者裏有相熟的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兒子離家出走兩個多月,母親拖著重病之軀不遠千裏趕來深圳,可憐天下父母心,但也真是……慈母多敗兒。

“那小子也太咄咄逼人了。”

“確實,不過話糙理不糙,如果你親戚的任性兒女離家出走,害得父母擔驚受怕,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是不是這小子/丫頭欠揍?是不是應該讓他/她吃點苦頭?”

“十年前吧,我有個朋友的女兒,上初中的時候不學好,天天跟那些鬼火少年混,還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帶到家裏搞事,父母說了幾句就受不了,離家出走去了北方,後來她媽突發急病,人沒了,兩年前她帶著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回來,聽說之前投奔的男人出軌別的女人,不要他們了,現在找不到男人接盤,一個人養孩子,每天辛苦極了,我還聽說每年去給她媽掃墓,她是兄妹三人裏哭得最厲害的一個,悔不當初有什麽用呢,人又哭不活。”

“唉,真可憐。”

“她那哪兒是哭媽啊,她是哭自己,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每個錯誤的選擇都能在父母庇護下得到重來的機會,有些代價大到可以把人壓垮,所以我才說那個叫林躍的家夥看起來咄咄逼人,但這就是現實,只是有的人把頭插進沙子裏裝看不見。”

季楊楊不是聾子,聽得到身後路人的議論。

對現實有清晰認識,對自我有清晰定位的人,或許開始覺的刺耳,但是一定會認真思考其中的道理。

但是季楊楊不一樣啊,從小到大季家和劉家的人都不敢管他,連學校的老師也對他“禮遇有加”,十幾年養成的自大與傲慢,兩個月的流浪還不足以從外到裏地改變他。

雖然是他賭氣出走,雖然吃了兩個月苦,很懷念養尊處優的生活,也覺得不該當眾羞辱季勝利,搞得父子關系很尷尬,但是他不認為自己有根本錯誤,真要探究的話,他的錯誤就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羽翼未豐之前不應該挑戰父權,並且面對林躍,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受害者,那個陰險的家夥是施暴者,自己該被理解,後者該被唾罵。